?还和我平起平坐?”
一旁的小婢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将这些不再名贵的碎片收拾干净。
垂手立在佟佳氏面前的婢女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她静静的等佟佳氏出完气后才慢慢道,“是的,奴婢亲耳听得索相与殿下谈论要将那个女人收房。”
佟佳氏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但此刻的她却无法冷静,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惊鸿一舞,和她那令日月失色的容貌,这样的狐狸精怎么能让她入宫,她一入东宫这里还不都成了她的天下。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一睁眼又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太子宠妃,忽然,她莞尔一笑“若是有夫之妇呢?”
那婢女立马心领神会,“堂堂东宫太子自然是不会更不能娶一个残花败柳了。”
佟佳氏笑着重新坐好,接过小婢递来的新茶缓缓道,“你说我该给这只狐狸精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好呢?”
那婢女冷笑道,“娘娘,那样的女人用的着什么好夫婿,我看街边的乞丐足以。”
“不”,佟佳氏虽然摇头,但脸上却是一副极为可惜的模样,“我若是那样做,殿下会生气的,他看上那个女人又不全是因为她的美貌,殿下是想将这个女人收为己用,若是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岂不是有违殿下初衷,所以我得找一个殿下的心腹,我看殿下的幕僚里有几位青年才俊到是颇为适合。”
“真是便宜她了”婢女愤愤道。
“我又何尝想如此”佟佳氏叹了口气,但比起逞一时意气后被太子冷落,她更希望能够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毕竟这是让太子吃一个暗亏的苦差事。
婢女想了想又道,“娘娘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佟佳氏勾起鲜红的唇角,声音娇媚无比,“怎么会”,她一向不会放过那些妄图与她争宠的女人,当然潜在的威胁更是不容放过。
“我记得殿下的幕僚里有个叫张乔的官员。”
“回娘娘,是的”婢女想了想回答道,“此人颇有些歪才,善于交际,人称官场百晓生,但同时也是个风流浪荡子,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而且听说他已娶妻,妻子大他三岁且育有一儿一女,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
佟佳氏听得笑起来,“就他了,明日你找他来我亲自为他说媒。”
月落的眼皮不可控制的一跳,她手中的茶杯也不自觉的一晃,但也只是微微一下没有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镇定的将视线移向面前妆容精致,恭敬有礼的女子,她记得她,佟佳氏的心腹。
心腹保持着标准的微笑,月落却觉得她雪白的牙齿上泛着血红的光泽,只听到她道,
“侧妃娘娘自那日与姑娘一见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直说是对姑娘一见如故,又听姑娘的口音便知是家乡人,这样一来更是较他人多了几分亲切”说到这里,心腹停下来瞧了眼月落的脸色,只觉得面前的女人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在出神。
心腹咳了咳,将月落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所以娘娘希望姑娘能够赏脸去东宫小坐,叙话家乡。”
家乡,月落心中不由地冷笑,佟佳是中容的大姓,佟佳一族在中容享尽殊荣,然而却在中容最危难的时候,佟佳一族的嘴脸却丑陋的让人作呕。
通敌叛国,弑主杀君,哪一点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月落抬起头却笑得真诚,将受宠若惊和不卑不亢之间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娘娘厚爱月落实不敢当,可娘娘真心邀请月落也难以拒绝”,月落有些两相为难,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心腹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佟佳氏狰狞的嘴脸,“她来最好,不来也要把她给我绑来!”
于是赔笑道,“姑娘,娘娘的真心可不是谁都能要的。”言下之意就是娘娘的真心你必须收下。
这样的暗示月落岂会不知,她真想笑出声来,话到嘴边却是,“既然如此请姑姑稍等,容我去换身衣服。”
心腹松了一口气,“那是自然。”
月落走到屏风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那张清媚的美人脸,陌生又熟悉。
是什么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变成了现在这个进退有度工于心计的女人。
一双温柔的手按上她紧绷的太阳穴,“月娘既然不想就不去吧”新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上的力道不轻也不重,让她暂时放松下来。
“怎么能不去”虽然她明白佟佳氏是不怀好意但是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要不要信哥去九王府”还没等她说完,月落已经冷冷地打断了她,新妍觉得奇怪却还是咽下了心头的疑问,但月娘自七夕回来后便一直沉默,以至于落月楼上下这几天都像是集体中了邪一样在月落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
月落任由新妍为她梳妆打扮,是啊,为什么要别扭,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她与玄胤本来就是利益联盟,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
而那晚玄胤的做法也没有错,利用她引出潜在的埋伏,这样的办法的确是事半功倍,而她自己不是也没有受伤吗,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别扭。
甚至有些生气。
月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开始不停地告诫自己停下来,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天上的鹰和水中的鱼。
良久,她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就像是一张面具,却也难辨真假,也许她那一点别扭的心思在玄胤面前简直是不可理喻,可是今日她却没有时间继续别扭下去。
看来东宫这个龙潭虎穴,她今天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