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心说,知道主子着急还瞎跑,可不敢再疏忽,今儿算是领教了,跟着这位还真的多长几个心眼儿,时刻提防出幺蛾子,到这会儿自己都不明白,这位用屎遁的借口瞎跑什么,偏还撞上了三爷,三爷的脾气,没当场要了他们俩的小命,真是佛爷保佑,小安子琢磨回头得空去庙里好好烧烧几炷香。
忽想起什么,忙拦住陶陶:“姑娘一会儿若在席上见了三爷……”
陶陶挥手打断他:“行了别啰嗦了,我知道,不就要有规矩吗,放心吧,我记着呢,再说,赏花宴上那么多宾客,三爷是主家,自然要招待客人,哪有功夫搭理我这样一个小丫头呢。”
陶陶早想好了,虽说避无可避,但可以装傻啊,自己刚才不就这么糊弄过来了吗,不是让自己有规矩吗,那自己就低着脑袋好了,谁也瞧不见岂不正中下怀。打定了主意,回了席上。
陶陶刚一进水榭,晋王便过来上下瞧了瞧:“怎么这么半天不见,跑哪儿去了?”
陶陶:“没去哪儿,刚肚子有些疼,去那边儿茅厕拉屎去了。”
噗……她一句话正好落在过来的五爷耳里,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指着她:“你可是个姑娘家,这样粗俗的话怎么也说得出口。”
陶陶暗暗撇嘴,拉屎怎么了,难道你们这些皇子就不拉屎,那还不成了粪篓子。
想到粪篓子忍不住想笑,到底没敢笑出来,陶陶可不傻,不管是不是看在陶大妮的份上,七皇子对自己的确不差,是真心护着自己,而这位五爷却不然,听他那天的话音儿就知道,从心里不赞成七皇子管自己的闲事儿。
自己也不想他们管好不好,若不是牵扯进科举舞弊这样麻烦的案子中,自己还在庙儿胡同做她烧陶的生意呢,哪会站在这儿卑躬屈膝的当奴才。
晋王哭笑不得:“怎么肚子疼了,是不是吃了什么?”正说着就听那边儿一片行礼的声音。
魏王:“三哥来了,咱们过去吧。”
晋王点点头,伸手牵了陶陶,低声嘱咐:“一会儿记得行礼。”陶陶答应了一声,跟着两人走了过去。
陶陶低着脑袋听见他们兄弟问安,接着就听晋王道:“三哥这是陶陶,我府上的人,特意带过来给三哥请安的。”
陶陶弯腰鞠躬:“陶陶给秦王殿下请安。”
“陶陶?这名儿听着倒新鲜,可有出处?”
陶陶一愣,这秦王吃饱了撑的,问什么出处啊,自己能告诉他因为爸妈都姓陶所以给自己起名叫陶陶吗,这么说岂不露馅儿了。
正要说没有出处,却听旁边的晋王说了句:“刘伶的《酒德颂》一篇里有无思无虑,其乐陶陶之句,这丫头爱笑,正合了这句。”
陶陶忍不住星星眼,太有学问了,这老天爷也太偏心,这人长得帅出身好还罢了,怎么学问也这么好,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啊,对了,写的字也好,简直没有缺点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过,她什么时候爱笑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忍不住偷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出处,不对,无思无虑,其乐陶陶的意思是不是就说自己没心没肺,就知道傻乐吗,貌似不大像褒义的,算了,总比爸妈告诉自己的好。
正美呢,就听秦王又道:“你这礼儿行的倒也新鲜,怎么不抬头?”
这不明知故问吗,要是能抬头,自己早抬头了,谁乐意耷拉着脑袋啊,回头得了颈椎病可是自己受罪,脑袋更往下低了低,做出一副认生惧怕的样子,晋王不说自己是小孩子,小孩子哪有不认生的,反正宁死不抬头就对了。
果然晋王见她的样子,便道:“陶陶胆小怕生,又刚到我府上,未来得及学规矩,三哥就看在弟弟的面子上莫要怪罪了。”
胆小?怕生?秦王目光闪了闪:“老七这话说的,哥哥这点儿度量还有,哪会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晋王听了这话心里暗喜,就着机会道:“不瞒三哥,弟弟带这丫头来有件事儿要劳烦三哥……”便把陶像的事儿略说了说。
秦王倒也不痛快:“此事五弟昨儿就跟我说了,已经查明带进考场的陶像并非出自陶记,明儿一早叫刑部把不相干的人放了。”
陶陶忍不住道:“既不相干,为什么不今儿就把人放了?”
晋王低喝了一声:“陶陶。”
陶陶也知自己着急之下莽撞了,弄不好要坏事,忙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了。
秦王看了她一眼,到底年纪小些,机灵是够机灵,却还需□□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