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喝了这碗酒你这难就算脱了,往回都是顺当的。”
大栓接过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陶陶一拍桌子:“果然是山东汉子,爽快。”
柳大娘见她的做派忍不住乐了:“二妮儿,我瞧着你先头的呆病一好,倒越发不像南边丫头,反倒像我们山东的姑娘。”
陶陶心说自己本来就是正宗的北方姑娘,让她跟陶大妮似的柔情似水,轻声细语,纯属妄想,晋王想把自己变成陶大妮的影子,拘在他的王府里也绝无可能。
可想起今儿早上跟晋王吵的一架,心里仍有些说不出的郁闷,昨儿从□□的赏花宴上回来还好好的,晚上的时候两人还谈论□□里的五色杏花来着。
说起□□的五色杏花,陶陶也觉得挺怪,她见过的杏花都是一个样儿,初开始含苞的时候是红色的,随着花开,颜色渐渐变浅,到落得时候就成了白的。
陶陶喜欢这样的过程,像一个花季少女的青春,哪怕最后终将谢落,却拥有过最妍丽的年华,更何况,花落之后还有果子,青嫩的杏子挂在枝头簪在翠叶间的时候,会让人不由去期望成熟时的丰美。
但□□硬是有一株五种颜色的杏花,陶陶知道以后,好奇的围着杏树观察了许久,心想莫不是舶来品?不对,外国也没有这样五色的杏花啊。
心里存了疑惑,吃晚饭的时候说起来,晋王说□□那棵五色杏花是前几年番邦进贡来的,本来有十几株,那年赶上几位皇子开牙建府,皇上便赐了下来。
陶陶听了不禁道:“这么说你这府里也有了?”
晋王:“先头是种了一株,却没成活。”不止我府里的没活,几位皇兄府里也一样,唯有三哥府里的杏花长得好,父皇便把剩下的几株都给了三哥,三哥又移了些杏花过来,成了如今的杏花林,因那五色杏花实在稀罕,每年花开的时候,三哥府里便会摆下赏花宴,邀约京城名士前来吟诗作画,也是一番雅趣。”
什么雅趣?这明明白白的就是找个借口收买人心好吗,陶陶在心里直撇嘴,以她瞧,这位秦王可不简单,心机绝对深,手段更不一般,还装模作样的种地,简直可笑,要真想当农夫的话,也不会有什么赏花宴了。
而且,陶陶十分怀疑那五色杏花秦王是怎么种活的,这位秦王看似低调,实则极会炒作自己,人在府里待着,礼贤下士的名声就已经传了出去,相比之下,这位美男晋王实在有些高冷过头了。
别管是高冷还是阴险,这些皇子都跟自己没干系,罪名开脱,大栓放了,自己也该回庙儿胡同做她的买卖去了。
转天儿一早起来,陶陶收拾了东西就要走,把婆子吓得忙去回了大管家。
洪承接了信儿,脑袋瓜仁儿都疼,就知道这丫头消停不了,这不又出幺蛾子了,这丫头也太现实了,罪名刚开脱,就要走,真亏了爷这么个性子,却为了她开口求了三爷,还搭上了五爷的人情,这丫头倒好,扭脸就走,这要是让她走了,爷下朝回来,自己这顿板子就算挨上了,忙三步两步的跑了来,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也没用,这位还是非走不可。
好在爷回来了,不然洪承真不知拿这位怎么办。
晋王一进屋扫见炕上的包袱,脸色就冷了下去:“你要走?”
陶陶点点头,虽见他脸色,有些心虚却仍道:“我性子散漫,没规矩,总在这儿叨扰王爷不妥当,还是早些家去的好,王爷也能清净些。”
晋王冷哼了一声:“这会儿为了走,倒是有了规矩,爷这府里莫非是龙潭虎穴,让你这么不想待。”
陶陶抿着嘴不吭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一样,不如不说,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拆,有事儿没事儿就甩脸子,还霸道。
说到底,自己跟他的干系也不过一个陶大妮罢了,如今陶大妮都死了,多少情份也该散了,便他心里还念着,也犯不着把这份念想都搁在自己身上啊,陶陶可不想当死人的影子,更不想当奴才,即便穿到这里,她也要活的自在有尊严。
她不吭声的结果更激怒了高冷的晋王,丢了句狠话:“只要走出这个门,往后再也别想进来。”摔帘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