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去面对那个明显对李星垂有所期待的少年,人家好歹辛苦地帮他照料了这么久的田地和牲畜。
“阿晚,阿晚呐,你在家吗?”
篱笆外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钟晚推开猪圈的门,走出去问:“王大娘,您有什么事吗?”
王大娘递过来几个玉米,揉了揉衣角,干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你送点吃的。”
钟晚礼貌地寒暄了两句,转身准备回去,王大娘却哎了一声叫住他,问:“阿晚,你上回跟官兵走了,没出什么事吧?”
钟晚疏离地笑笑,“我没事。”
王大娘眼神闪烁了一下,问:“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想着,莫不是你的猫找着了呢,这跑了两年多,也怪可惜的……”
猫找着了,可不是么,不但找回来,还变成人了呢。
想到这儿,钟晚不由得一笑,嘴上却道:“没找到,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吧。”那只可以随意揉搓的猫。
李星垂站在后面不高兴地撇撇嘴,正想拉钟晚进去,却听王大娘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来:“那你这回回来,还走么?阿晚,说实在的,小兔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是这位大哥的亲戚吧?”
她适才看得分明,药菟一见钟晚背后这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就扑了上去,孰亲孰远很明白。既然那只猫丢了找不回来,就意味着以前的事都翻篇了,还是抓住眼前的利益最重要。
“算是吧。”钟晚不愿多说,道了句再见便扭头就走。王大娘也顾不上面子,追上来拉住钟晚的衣袖,腆着脸道:“阿晚,你过来一下,我有重要的话想跟你说。”
钟晚很不耐烦,但毕竟是长辈,他也不想搞得太难看,便给了李星垂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王大娘走到一边。
“阿晚,你也知道,咱老王家的大姑娘、二姑娘都还没许亲,我这着急的。你既然回来了,不妨再考虑考虑。还有这位大哥,小兔,都是年轻有为的……”
“王大娘,我这次只是暂且回来看看,很快便会启程离去。”钟晚斩钉截铁的话让王大娘愣在了原地,趁此机会,钟晚也不再理会她,径自走了。
李星垂跟着他进屋,抱怨道:“这村子里怎么整天有人惦记着你的亲事,在妖境,长辈们可不会管你什么时候成亲。”
钟晚无奈地笑笑,没说什么。
药菟和惊鸿已经说完话,正在逗李腾扬玩。陆子谦倚在墙边,自钟晚进屋起,视线便一直跟着他打转。李星垂一眼瞪过去,他反倒笑笑,走上前来道:“阿晚,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示意钟晚出去说,李星垂立马就要跟上,陆子谦伸手拦住他,声明道:“放心,我绝对是为了你好,信我就别跟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李星垂也不得不大度一些。反正他们也走不远,他运起灵力,还怕听不到陆子谦说什么吗?
两人走到屋后的小树林里,陆子谦靠上一块干燥的树干,笑道:“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星垂他很笨,有时可能会做蠢事,你千万不要在意。”
“你是说药菟?”钟晚惊讶于陆子谦的敏感,摇摇头道:“这事我不在意,不过有些担心他就是了,他这性子,也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你还挺坦率的。”陆子谦还以为钟晚不会承认对李星垂的心思,挑了挑眉,“这你不必担心,就像惊鸿,她喜欢过星垂,虽然被他莫名其妙地伤过,但后来释怀,仍然对他很忠诚,其他在妖境内追随星垂的人也是一样。”
他顿了顿,又道:“我只想你知道,有些时候,妖是一种很单纯的生灵,他们会不自觉地被力量所吸引,做出不受控制的事,生出错误的心思。就像药菟,其实你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在妖境里就常常发生,那只是低阶妖兽对实力强悍者的本能拜服,等他渐渐修炼到家,那种感情会自然地消失。所以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好生待在星垂身边就行了。”
他的劝说有些奇怪,好似钟晚对李星垂的亲近很重要似的。
“你对朋友还挺仗义的,可惜三黄这家伙很迟钝。”钟晚笑笑,“你的话我听进去了,走吧,回去做饭。”
两人刚一绕到屋前,就见李星垂黑着张脸站在门口。钟晚猜他可能不老实地偷听了谈话,先发制人道:“三黄,你看陆楼主对你多仗义,不许对人家发脾气。”
“什么?”李星垂烦躁地挥了下手,本想捶到门上,忽然想到这门很脆弱,便收回了手,咬牙道:“隔壁那不省心的,真是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