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厂,叶知知慌乱地用钥匙去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从里面反锁起来,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正要撞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余瑞芳手里站在门后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叶知知没有理她的话,冲进办公室,从余瑞芳的办公桌上找到被压在资料底下的裁纸刀。
裁纸刀闪着锋利的光芒,刀片却光洁闪亮,叶知知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视线突然停在旁废纸篓团成一团的卫生纸上,上面还有斑驳的鲜红血迹。
“余瑞芳!”叶知知很生气,怒目看向余瑞芳。
这一刻,余瑞芳根本就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心里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攥得又酸又疼。
但眼前的人是叶知知,余瑞芳强撑起表情,笑了笑,“怎么,怕我寻死啊。”
她把被划伤的左手手指亮出来,上面贴了火柴盒划纸,无所谓地道,“刚刚裁纸的时候,不小心……”
这个时候可没有创可贴,碘酒是高级消毒用的,寻常人讲究些的割伤划破就贴个火柴盒的划纸,不讲究的直接就往上头撒草木灰。
叶知知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余瑞芳一眼,“没有最好,你自己……好自为之!”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叶知知离开的瞬间,余瑞芳靠着门滑下去,眼泪瞬间流满一脸。
差一点点,就在叶知知开门的那一瞬间,刀口正抵在手腕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美妙,余瑞芳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叶知知,还是应该怨怪她。
这种时候,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人竟然是她,而她的父母、丈夫竟没有一个人察觉。
如果,晚一步就好了,实在是太累了,活着太累太累。
但此时的余瑞芳已经没有再拿起刀子的勇气了,她抱着膝盖哭了很久,久到门外的叶知知终于放下心来,抬脚离开。
最开始,叶知知也认为是自己想错了,毕竟像余瑞芳这样生命力顽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轻生的念头,在她的认知里,余瑞芳是那种吃什么都不吃亏的性子,就算吃了,也总有一天会还回去。
真是没想到!
看来失去孩子的打击对她真的非常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盔甲,以她平时的表现来看,她或许并不爱她的男人,但她肯定爱自己的孩子。
叶知知叹了口气,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陈家才发现,一向不着家的赵秀菊正坐在房门口,一边磕秋天晒下的南瓜子,一边破口大骂着什么,见到叶知知回家,骂声戛然而止。
不过只是瞬间,又继续骂了起来,“一个两个地,没一个好东西,小子早就不是东西,没成想大的也是一个人,老陈家就没有一个好人,老的死偏心眼子,都是从根子里就烂了的货色,陈爱娇,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赵家婆娘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知知在家里转一圈,陈家人都不在,难怪赵秀菊敢这么骂,这是连陈爷爷陈志坚也跟着骂进去了。
“死痨病,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