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
沈嘉坛的婚事也不只是二房在忙碌。
前些日子,老夫人染了风寒,免去了请安。只是作为儿媳妇,郑氏少不得要去侍疾,胡氏作为侯夫人事务繁多,还得帮着卓氏准备沈嘉坛娶妻之事,这样一来,郑氏少不得得“识大体”地包揽了给老夫人侍疾的任务。
沈妙珠能做的,只是在郑氏不在的时候打理好普骊居。
特别是冯姨娘那边。
珍珠已经不只一次发现,冯姨娘同大房那边的人有接触。
除此之外随着年关来临,整个西园以及三房的产业还有郑氏手头上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堆积在一起。
不过两三日,郑氏脸上的光彩就黯淡不少。
沈妙珠看着郑氏眼下的青黑,在送走她后,叫人取来这些账册。
金妈妈脸上带笑:“夫人早就有过吩咐,若是姑娘的话,可以全权处置。”
沈妙珠鼻子有些发酸。
会有这番话,定是金妈妈或是其他人早在郑氏面前提起过。只是或许出于怜爱女儿之心,郑氏并未说出。
只是作为母亲,郑氏仍是做了两手准备。
倘若沈妙珠主动提起,她自然是给予最大的方便。若是没有,也不过是她当母亲的再辛苦一些。
这样关心她的母亲怎么会放弃兄长呢?
沈妙珠想不通。
翡翠带着人送了账册过来。
看着桌子上堆成山的账簿,沈妙珠有些发晕。
“那些是西园的?”沈妙珠开口。
“就这些。”翡翠指着那最小摞的,又指了指旁边高一些的账簿:“这是属于三房产业上的账簿。”
至于另外高高的一堆,就是属于郑氏私有的。
大部分是当年沈家分出来的产业,剩下的就是她名下的嫁妆。
沈妙珠翻了翻,这些账簿真母亲一个人处理,等除夕那天都不见得能处理完。特别是西园这边的,存在各种纰漏和问题,又不能不去管。
可见郑氏这些日子,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老夫人是真的不喜欢郑氏,过去十年,这些不喜只会放大。郑氏说是在梅若斋侍寝,不如说是被各种磋磨使唤。
郑氏倒完痰盂回来,被崔妈妈拦在门外。
“天儿不早了,三夫人先回去吧,明天可得早一点过来。”见郑氏看来,崔妈妈笑道:“奴婢伺候地不好,还是三夫人知道老夫人的心思。”
郑氏无言地看着她。
崔妈妈有些心虚,但想到门内的人,不禁挺直了腰背。
这做婆婆的给儿媳妇立规矩,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三夫人总不能不孝吧。
还是老夫人说得对,哪怕三夫人自个儿不在乎,但总得估计三少爷和四姑娘。这风水轮流转,老夫人以前为着三老爷忍受三夫人。
这一会儿,也轮到三夫人身上了。
郑氏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知道老夫人的心思。
回到普骊居,金妈妈带着珍珠、翡翠忙前忙后的。
郑氏笑道:“这洗脚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下人,你怎么自个儿上手了。”
金妈妈小心翼翼地避开有水泡的地方,没有抬头,嘴里说道:“奴婢也是下人,难不成还干不来这个活?”
“你心细我是知道,只是已经不是十多年前了。”郑氏笑道。
“您还是奴婢的夫人,怎么就不一样了。”金妈妈并不认同,她用干帕子擦拭干净,又拿了软鞋拖过来。
双脚踩上去,郑氏舒服地眯了眼睛:“别说珠珠儿的想法真不错,用的是兔绒毛,也不费钱也不浪费料子,但这双脚就舒服了。”也就是不太雅观,自然不能穿了去外头。
珍珠端了洗脚水出去。
金妈妈笑道:“姑娘的心思更好,她这是心疼夫人呢。”
郑氏笑得开心。
“可不是关心夫人,一早就让流年送了四物汤过来,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奴婢让夫人回来的时候趁热喝呢。”说话的是从外面进来的翡翠。
郑氏闻言看向金妈妈。
金妈妈说道:“账簿姑娘也拿走了,只是有一些说要送去给表少爷。”说到这,不由得看了郑氏一眼。
郑氏面色不变,接过翡翠递来的瓷盅,举着银勺吃了一口:“她是西园的主子,是我郑氏的女儿,自然做的了主。”
金妈妈笑道:“奴婢也是这么说的。”表少爷自然是外人,可相对于这沈家里其他的人来说更值得相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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