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蛊惑人心,派人巡查反而会增强他的实力。”
白问:“你为什么觉得派去巡查的人一定会背叛我们?”
莫洵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不觉得他们一定会背叛,但因为派去的人不在我理解的‘我们’之中,我不信任,何苦派他们去呢,我不做有风险的事。”
“你不派人看着,任由鬼王日日侵蚀封印,把破损处伪装到一点儿破绽不露,就没风险了?”
“封印崩溃是迟早的事,我只是……”莫洵沉默了会儿,“……顺应自然。”
白立马炸了:“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会做,就等着封印被破吗?!”
“你是巴不得他快点跑出来吗?!”
老王抬起手往下一压,示意白冷静:“封印不是今天才开始出问题的,莫洵什么都没做,我们两个也是同罪。”
白嘴巴一张,就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话憋回去气还是不顺,白衣白发的男人一甩袖离了席。
门打开又甩上,阳光里落满尘埃。
莫洵给自己满上酒,给王老也斟了一杯。中年人向老人举了杯:“谢谢。”
老王重重的叹了口气,和莫洵碰了下杯饮下酒:“莫洵啊,你理解的‘我们’里,到底有几个人?”
“白的那句话没错,你长着张循规蹈矩的脸,却做着随心所欲的事,不顾别人死活,也不顾自己死活。”
“你说的没错。”莫洵认下了老王的评价,“白不说话,一来是不想承认当时自己的弱小,二来他的身份也不能对我指手画脚。”
“但你呢?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也有资格指责我,却为什么要站在我这边呢?”
老王慢悠悠道:“因为我活得够久啦。”
“而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把你放在我认为的‘我们’里啦。”
说完这句话,老王也离开了。
莫洵一个人在桌边坐了半晌,被关在门外的阿黄看其他两人都走了,自家主人却迟迟不出来,探爪迈进了屋里。
热乎乎的狗爪子搭上膝盖,莫洵才醒过神来。
中年人揉揉黄狗的脑袋,叹了口气:“这次碰头不还是什么都没谈下来吗……百鬼辟易的事,黄道士的事……索性就连问都不问一句了吗?”
三百岁的小妖精灵智初开,莫洵的话听得他似懂非懂,男人的声音缓缓流淌:“我这个态度不该是反派的命吗,为什么一个个的,连句重话都不说呢?”
打破困境的契机和生灵涂炭连接在一起,莫洵的视线又深又沉,黄狗瑟缩了下,然后继续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
这一刻莫洵非常非常想找个人倾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人名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等他反应过来时,一个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正视图从甘草嘴里再挖出点什么来的苏泽浅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莫洵,年轻人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接,手上已经条件反射的按下了接听。
“师父?”
那头莫洵在准备挂电话,没成想苏泽浅接那么快。
“是我。”莫洵开口流畅,听不出一点儿正准备挂电话的意思,“听说你跟着王老走了?”
苏泽浅心里一跳,然后由心而身的放松下来,他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和农家乐里每一个爱钓鱼的老先生一样,莫洵拎着钓竿和渔桶回了度假区,经过前台时被叫住,前台的老阿姨尽职尽责的转达了电话,莫洵道谢后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非常生动形象细节具体的想象……和现实大相径庭的想象。
苏泽浅应了声:“是的。”
莫洵坐在深山老林的小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给黄狗顺着毛,嘴角噙着不自知的笑意:“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打个电话给你。”
听着那头含笑的声音,苏泽浅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跳。
“去哪儿了?”
“在……”苏泽浅看了看眼前的山洞,又看了眼坐在甘草枝桠上,好奇的往下看的小姑娘,“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莫洵可有可无的应:“哦,神奇的地方吗?”
他听见那头年轻人声音突然一沉:“师父,你知不知道……王老师不是人?”
莫洵实话实说:“他没和我说过。”
太过相似的回答和太过平静的语气让放松下来的苏泽浅又紧张起来:“那么你知不知道?”
莫洵揣摩了下苏泽浅的语气,回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