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子的。我便有些得意忘形的去添香坊为她选了几件上好的衣物,不想却是露了行踪。
次日才将一出门,父亲身旁侍候几十年的干练管事便踏进了那一方隐避的院落,该说的不该说的以及我极力隐瞒的,她已经尽数知晓。
晚些时候,当我拎着那一包袱制好的新衣将将踏入院门便瞧见梨花树下安坐的她。
我已经等了你许多时候。她缓缓转身安静的说一句。
我瞧着她淡漠的表情突然有些心慌,将手中的包袱扔到一旁,几乎是奔到面前去的,只慢慢蹲下同她平视,极力掩住内心的慌乱犹豫再三才有些艰难的问一句:可是那人过来寻你了?
她缓缓摇头,我随即生出希望。天真的以为只要不是那人,余下的便不足挂齿。
她盯我我瞧了许久才问了上句:你可是圣安柳府的柳三爷?
我微微错愕,原来她是为着这一桩事儿而烦心,只在心里整理一番想同她认真解释一回。
大约是瞧出我心中所想她又道一句:你只同我说是也不是,至于旁的无需解释。
我无奈只能点头,只那一瞬间便将她眼中的决绝瞧了个分明。
那我不能同你一道去漠北了。她便欲起身,我才注意到原来她脚边早有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我不甘,便是我瞒了她有错在先,也不该如此,只一味追问原由。
她止住拎着包袱欲走的步子回身平静的同我道一句:天不从人愿,我同你身份所限,也只能有缘无份。
她这般理由自是打发不得我的,固执的把着门口不允她离开,她无奈只反问我一句:相识这般久可知晓我的身份?又可知晓孩子父亲的身份?若你只是个寻常商人天南海北我自愿意追随……
说罢又抚一抚高隆的肚子继续道:可你不是,我这般情况自不是高门贵府可接纳的,况且还是圣安城内最是显赫的三个府邸……
她这番话对我犹如当头一棒,我竟是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不主动提及,我竟记不起去查一查她的身世,去探一探那人的身世。
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最后只颓然的坐倒在门前。许久之后才起身,她是个孕妇不好四处奔波,那便我走罢……
父亲那里已经察觉,若我同他硬着脖子顶上一回,依着他的性子这件事儿定会闹的人尽皆知,介时莫说圣安,便是整个兴业也再没她的容身之所。
当时我便只想假意离开,缓上一缓,叫父亲那里松一松神,再悄无声息的将她接去漠北。却是不觉她早就离心已定。
再回那处院落时,已是伊人不在……
禀老爷,二爷已经到了。
有小厮在身前道一句。
将我已经限入无尽往事里的神思拉了回来,顿了一瞬才起了身摆摆手道:那便去门前迎上一迎罢。
淮扬能迁来漠北我很是高兴。他同年经时的我很像,却比我懂得取舍,比我更知道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至门前进淮扬已经下了马车,他同我道了个礼,又回身从车上扶下一位碧衣女子。
大约便是他爱极了的那位,初次见面我便驻目一瞧待她站定抬首,我却是惊了一惊,失口而出:小玉!
竟是同故人生的一般模样,我一时恍惚错认,等回过神来才想起,她若还在也已经年近不惑,哪里是眼前女子这般风华正茂。
那碧衣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的同我道个礼:沈鱼见过三叔。
沈玉,沈鱼。
犹记得那日梨花开得正好,她安坐树下,也曾谈起为腹中孩子取个名讳,良久才见她微微一笑:便取单字一个鱼罢,我总期望她以后能像条小鱼一般快活自由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