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久久都不能将那个想法从脑海中移除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峥就看到母亲在收拾东西,“妈,干什么呢?”他奇怪的走上前询问。
“我看峰子最近的心情不大好,想让他去你舅家里住几天,就当散散心,对了,你一会儿把他送到村口啊。”
“你跟我舅打过招呼了吗?”刘峥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直接过去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去。”
刘峰手里拿着把弹簧刀,一甩一甩的跟在刘峥后面出了家门。
“去舅家里你带把刀做什么?”
“防身,”刘峰边说用刀刃在经过的树上一路划过去,“那些家伙们最近越来越猖狂了,个个对我不安好心。”
刘峥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知道“那些家伙”指的是谁,无非就是邻里那几个同他们一起长大的小孩儿,他们曾经在刘峰小的时候欺负过他,不过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却还是被他记在心上。
刘峥径直朝田里走去,“为什么不走大道?”刘峰在后面问他。
“又不骑车,这条路近点。”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风拂过他的面颊,把他的眼睛吹得干涩异常,刘峥看着前面,那片荒地就要到了,它和昨天一样又好似不一样,他仿佛能感觉到这块地的心跳,好像那下面压着一个被困了上千年的妖怪。
“你怎么不走了?”刘峰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他绕过他,大踏步朝前面走去。
“小峰,”刘峥的声音大得吓人,“我们走另外一条道吧,这草看起来挺深的.”
刘峰回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要走你自己走,我可是……”他的身影突然从草丛中消失了,随后,刘峥听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和一阵微弱的呻吟。
他条件反射般的朝着那口枯井奔去,两手死死的抠住井口,“小峰,小峰?”
过了很久,井底才传来一阵低低的轻呼,“哥,快叫人来救我,我的腿……伤了……”
“好,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人。”刘峥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把手心里的肉都扎破了,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村里走去。阳光照在他坚毅的面庞上,将上面的的潸然落下的泪水照的闪闪发光。
“小峰啊,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刘玉海扑到奄奄一息的刘峰身上,他浑身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强撑着没有闭上,死死的盯着刘玉海身后的那个人影。
刘玉海顺着他的目光向后望去,他看见刘峥直直的立在那里,满脸都是惊惧。终于,刘峰在亲友的哭嚎中闭上了眼睛,可是一直到死,他都没能说出那个在心里呼喊了千万遍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