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晚上八点,聂凤萍已经从急救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徐立辰说得吓人,但聂凤萍刚刚割腕不久就被邻居发现了。
“我送阿姨回去的时候就瞧出不对劲,我应该留下来陪她的,可是……”彭丽穿着家居服,靠在医院的走廊上,一边说一边尽力忍着眼泪,“幸亏邻居发现的及时,又有我的电话,不然……阿姨要是出了什么事……”
徐立辰看她眼睫上溢出来的泪珠,将手帕掏出来递了过去。
彭丽没接,摇着头说了声谢谢,自己用面巾纸擦眼睛。
她稳了稳情绪,说:“没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家里还有孩子,老公明天还要出差,我实在是□□乏术。”
徐立辰表示理解,“她也算我的病人,我晚上没什么事,聂阿姨这里我来守着。”
彭丽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但她死咬着牙,一点声音也没漏出来。
夕时偷偷看了徐立辰一眼,这样的表现并不像他。
走了几步,隔着病房竖长条的玻璃窗,夕时看到聂凤萍安静祥和地躺在病床上。聂凤萍的左手腕包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听说刀口很深,可能伤到筋脉。夕时手心里都是汗,她感觉脉搏跳动得厉害,手腕那里突突地疼起来。
彭丽在身后哭得愈发伤心,“都是我,要不是我非要把阿姨接到这边来,可能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她最后的时候还捏着一家三口的照片……我是想以后一直照顾她的。”
夕时慢慢转过身来,脸色煞白,缓了会儿才张开口。
“你走后,有没有人去找过聂阿姨?”
她的话音一落,徐立辰立刻投来锋利的目光。
可是夕时不怕他,为什么“夕时”可以去找他,就不会去找聂凤萍呢?“她”向来会拿捏别人的短处,做了这么多,也无非是让她接下这个委托,回到过去去。
是不是这里没有她,“她”才能放心?
彭丽没注意到身边两个人的剑拔弩张,她擦着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应该不会,阿姨在这边没有亲戚,房子也是我帮她找的,来了没几天,跟谁都不熟。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开车路过了t大,可能阿姨是触景生情……”
她没说完,眼泪又扑簌簌滚下来。
她很自责,要是她绕一绕路,或者在那时没有跟着停下来多看两眼,可能聂凤萍现在就不会躺在里面。
那刀口深可见骨,送阿姨来的邻居身上全都是血。
彭丽脑子里回想着来时见到的画面,有些支撑不住,扶着墙坐到了走廊的塑料座椅上。
徐立辰看她一眼,轻声走到夕时面前,“你不必多想,不一定就和‘她’有关。”
“那和我有关吗?”
怎么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
徐立辰的眼睛里积攒起怒气,他抿了抿嘴春,最后还是将话忍了回去。
夕时转过身,心里觉得很委屈,又觉得很不甘。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不管这事和“夕时”有没有关系,这个委托,她都得接。
#
聂凤萍在后半夜醒了过来,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所以大灯都灭了,只在她床头留了一盏小小的壁灯。
徐立辰阖眼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夕时从他的身形和呼吸判断他并没有睡。
但他也不想看她。
她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怪尴尬的,可又能怨谁,他经不起挑拨,“夕时”来找他,他就中了套。
可能这样说也不对,这次回来,徐立辰和以前很不同。或许“夕时”就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过在胸口撒了勺蜜,萦绕在心头的蜜蜂就迫不及待的要钻出来。
夕时叹了口气,目光一偏,发现聂凤萍已经睁开了眼睛。
“聂阿姨。”夕时伏过身子叫了一声。
聂凤萍眼神呆呆的。
徐立辰听到夕时的声音也醒过来,看了下情况,起身出去找医生。
留下夕时一人,总觉得别有居心。
夕时鼓了鼓腮帮子,将椅子往前拉了拉,凑到聂凤萍身边,“聂阿姨,如果我……”
“小玺不愿意见我。”
聂凤萍因为长时间没有张口,声音非常沙哑干涩。她偏了一点头看向夕时,发黄的眼白,浑浊的瞳孔,就像一片泥泞的沼泽。
夕时的心狠狠一揪,“聂阿姨,我是不是找过你?”
“他不愿意见我。”
夕时云里雾里,“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了?”
夕时有些着急,一把握住了聂凤萍的手,可是她忘了这边的手腕有伤口,急忙要松开。可是聂凤萍却反手用力一抓,力气之大超过夕时的想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