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伯雍的车子驶入了B艺术区时,远处红毯上不时传来寒暄欢笑之声,看来婓·美术馆的活动已经拉开了帷幕。“诶,总监,蔓茵小姐好像也过来了哎!”开车的小魏瞧着愈来愈明晰的蔓茵说道。
“是吗?”郝伯雍平静的声音打脑后传来。
“是的。”郝伯雍听到小魏愈加确定的语气,就直起上身瞧向了车前方。东道主王汐正牵着林蔓茵的手大步走向美术馆内,后面跟着的是肖蓝,三人有说有笑,甚是亲昵。王汐和蔓茵同是美术院校学生,二人当时同属一个系,只是毕业后王汐成为了职业画家。婚礼时,郝伯雍同王汐见过一次,再见面就是最近的书籍合作了。而那个扎着马尾,扮相古怪的肖蓝,他可是见了有几次了。
郝伯雍下了车,往美术馆内走去。王汐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郝总监,欢迎,你怎么没同蔓茵一起来呢?”
“我从公司过来的,谢谢您的邀请,王小姐。”郝伯雍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诧异,率先解释道。
王汐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说:“正好今晚咱们详细聊聊书籍的设计细节。”
“我正有此意。”说着,郝伯雍就点头示意走了进去。
鲜花、油画、晚餐、红酒,嘉宾们已经开始觥筹交错,举着酒杯同熟识的人交谈。
郝伯雍182的身高,沉稳的气质配上一身随意的穿着,更显出众。他从入口的吧台上拿了一杯红酒,跨步向里走去。他视线里十米远的地方,林蔓茵正同刚结识的肖蓝的朋友热烈攀谈,偶尔低头啜一口手中的红酒,优雅又俏皮。
郝伯雍边走边打量这位许久未曾谋面的妻子:她好像比上次母亲生日宴会时更漂亮了,白皙光滑的皮肤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润之气,这让他想起一个词语“面若桃花”。林蔓茵不是当下流行的那种皮包骨的苗条女人,她从颈部到脚踝这一条流畅又结实的线条,向人们诠释着新时代女性的健康美和力量美。
对,她是喜欢健身和运动的。偶尔公司通宵加班后他清晨归来,不是没见过她绑着马尾,穿着紧致的健身服晨跑的背影,只是这个背影让他觉得十分遥远,在他看来,这种有节奏的早起、运动、吃饭、上班的林蔓茵,过于自持和独立,她仿佛是一株绿色的马蹄莲,骄傲、冷冽,不需要任何人进驻到她那有节奏、有秩序的世界里。
“嘿,郝总监!”和林蔓茵站在一起的王汐招呼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爱人在这里呢,怎么不过来?”王汐打趣道。
“你来啦?”郝伯雍走向林蔓茵,佯装亲昵的说道。
“是的,我和肖蓝一起过来的”。林蔓茵微笑着回道。
她的这种微笑,他懂。就像结婚第一年的新年家庭聚会时,她带着这个微笑周旋,也是上次母亲于竹年62岁生日宴会时,她也是这般微笑着对待他,对待所有人。
凡是两人有交集的场合,她总是这样微笑着。
郝伯雍低头呷了一口手中的酒,甘甜里透着一股子苦涩,他略有点烦躁的皱起了眉。林蔓茵见状,悄悄的转身离开这尴尬的空间,去找身后的肖蓝了。
结束又一轮攀谈的王汐热情的示意郝伯雍来到蔓茵所在的餐区,“郝总监,尝尝我们准备的几道简单冷餐吧,这个培根芦笋卷应该还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蔓茵的好手艺。”说完,王汐率先尝了起来。
郝伯雍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她还有一手好厨艺。他不是没吃过她做的餐食,但是好像仅限于牛奶、果酱吐司、番茄三明治。偶尔周末清晨她有闲暇时光,或者她会熬一碗粥,拌两碟小菜放在餐桌上。结婚两年,除了家庭聚会,他们见面的次数有限,他也真的一次还没吃过她做的正餐。想到这里,郝伯雍再次苦涩的笑了。
“嗯~林儿,这道香煎银鳕鱼没有你做的入味儿,你尝尝。”
“嘿嘿,那是。”
肖蓝和林蔓茵呜呜哝哝的声音从右方传来,低头呷酒的郝伯雍不觉地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