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茵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就接收了指令。走到厨房,她似乎走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土,慢慢的便沉静了下来。她翘脚从冰箱里拿出了“银鳕鱼”进行解冻,然后依次准备好出红酒、时蔬、橄榄油、盐、黑胡椒粉、生抽、柠檬,将解冻好的鳕鱼进行腌制,随后开火油煎了鳕鱼,还搭配了清脆微甜的荷兰豆、秋葵、杏鲍菇以及红椒、西兰花,烹制结束,她顺手将完成品装入了手边一个深色的长方形竹盘,便轻轻巧巧的给他端上了桌。拿好刀叉,还顺手倒了一杯清晨鲜榨的蔬菜汁,林蔓茵便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吃吧”!
郝伯雍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条亚麻长裤,一件白色宽松T恤,许是早晨得到了太多的满足,他满脸的神采飞扬。拉开椅子坐下,他被餐桌上的这一抹亮色征服了双眼——黄澄澄的鳕鱼,绿色的秋葵,红色的辣椒,深色的酱汁,满眼的色彩碰撞,交织出了一首午间的交响曲。他拿起刀叉,正准备大朵快颐,却无意间发现了林蔓茵跷脚准备逃走的一幕。
“那个,蔓茵啊,我早晨怎么了?为什么救护中心的人会来?”郝伯雍好奇的问。
林蔓茵只好停下脚步,客气的解释道:“我清晨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瞧见你睡在沙发上,运动完后发现你还躺在那里,都接近中午了,你还是一动没动,我只好进房间叫你了。没想到你满脸通红,额头发热,还昏迷不醒……所以,只好,午饭后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说完,林蔓茵便客气的示意了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踏进卧室关上房门,林蔓茵便双腿无力的瘫软在了床上,她一手抚着自己这颗从清晨起就未消停的小心脏,一手扶着自己的脸颊。她看见郝伯雍靠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样子真的担心坏了。但是一直不温不火,平淡如水的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她那正抚着脸颊的手挪到了还在发烫的双唇上。
这是他第二次亲吻她,与新婚夜他的相敬如宾不同,今天他的舌头像安了马达般在她嘴里横冲直撞,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嘴唇啜的像起了火……诸种猜疑、回想、推测,让林蔓茵狂躁不已。
郝伯雍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的热烈起来,又如何面对呢?这让林蔓茵恐惧不已。
吱呀……餐厅里的郝伯雍已经用完了午餐,他带着餍足的深情端着碗盘进了厨房操作间。还是先躲起来吧,让彼此平静下,林蔓茵想。她起身换了件白色的棉布连衣裙,拢了拢凌乱的头发馆在了头顶,然后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匆匆出了家门。
正在厨房边洗碗边回味林蔓茵舌尖味道的郝伯雍,被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惊醒”。他站在窗口,甩着湿漉漉的双手,看着呼啸而去的红色汽车,原本眉飞色舞的脸颊瞬间又阴云密布……
换好衣服,郝伯雍也出了门来到公司。下午的工作完成的非常顺利,助理小魏进来提醒他下班回家,他听到回家二字后,浅浅叹了一口气。也许林蔓茵正打算躲着她呢?他心底默默揣测道。
叮~打开密码锁,屋里光线十分昏暗,林蔓茵果然还未回来,虽然已经想到这点,但是郝伯雍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失落起来。他放下包,换了家居服,双手插口袋里闲逛起来。他踱步走到客厅,抬头看到了东侧墙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他西装革履的坐在椅子上,背后是站着的林蔓茵,头披白纱,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抹胸的白色婚纱,对着镜头微微笑着。对着那笑容发了会儿呆,林蔓茵还未回来。郝伯雍倒了杯水,又踱步走到了林蔓茵的房间。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主卧室,蓝灰色与灰金色相互交织的复古花纹墙纸,白色皮艺的大床,里侧是白色树枝镂空的落地台灯,床尾是一张紫色的床凳,上面还搭着林蔓茵中午出门前换下来的家居服。床凳的前侧则是一字排开的两个白色柜子,最右侧则是一个蓝灰色的玻璃矮柜,上面放着林蔓茵的照片。那些照片分别是林蔓茵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时,被林父林母簇拥着拍的纪念照。那种眉宇间透出的稚气、可爱和娇憨,他从未见过。
衣柜里则几乎全是林蔓茵自己的衣服,白色、粉色、鹅黄、胭脂、玫红、大红、杏色,仿佛林蔓茵的衣服皆是暖色的亮丽的色彩。这些颜色突然让他想起了中午的那道“香煎银鳕鱼”,色彩亮丽,温和饱满,不同于那个自己认为的“有节奏、有秩序、冷若冰霜”的她,也许正在这些衣服和食物的色彩指向里,隐藏着他所不曾了解的林蔓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