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泽将桌上的卷宗合上,背靠在椅子上,“查到多少?”
“我们在宫中的人说绿珠曾在您去并州之后秘密出过一趟宫,但是绿珠武功太高,我们的人没跟上,只是大概知道她悄悄出了城。而后属下又亲自调查了一下,绿珠紧随您出了城之后,大概有三个多月不在皇宫,陈贵妃那边给的是出宫养病。”
百里泽轻哧一声,眉眼中充满了嘲弄,出宫养病,她这个借口给的倒是好,出宫是真,去刺杀他这才是目的吧。
嬴沧见百里泽没有说话又继续禀报,“虽然属下不知道这绿珠究竟去往何处,既然您说了她们与苗疆有联系,再加上并州那次主子与郡主遇刺,时间上过于巧合,所以属下便顺着主子给的线索在去往苗疆的路上查,果不其然属下带人一路查找,沿路客栈总算有人对她有印象,但一到苗疆边境绿珠的线索就突然消失,什么都查不到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百里泽面前的书桌上,百里泽眸子漆黑,目光绵远幽长。
嬴沧透过太阳光线去看百里泽,看的并不是那么的真切,至于百里泽的目光嬴沧自然看的不真切。
百里泽的右手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椅子的扶手,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百里泽心中暗自思索着嬴沧的话,一进去苗疆境内便任何音讯都查不到,百里泽猛地目光一聚,那只能说明在苗疆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陈贵妃背后,所以嬴沧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看来上次刺杀他们的黑衣人和使用蛇蛊的斗笠男子便是绿珠从苗疆带出去的。
百里泽冷笑一声,他还真是让他们看得起啊,竟然动用苗疆的神秘势力对付他。
百里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书房中的阳光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里泽走到桌边,抚着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热的绢帛宗卷,目光犀利如鹰隼。
“彻查她们身后的势力先搁置下来,如今主要把调查重点放在天蚕蛊上。这次你就不用去苗疆,派几个死士到苗疆调查就行。”
赢沧心中虽然讶异,但还是听从了百里泽的命令。
遥珈今日无心问了他一句嬴沧的踪迹,也让百里泽意识到嬴沧这次离开的太久,久的她已经觉得不正常了。这件事如果继续再交给嬴沧,依着遥珈聪明的程度怎么可能不会起疑,那到时他就不可能再轻易搪塞过去了。
*
遥珈回到府中不久,姚婧斓便过了来。
姚婧斓先是去问候虢国侯和云梓,遥珈一听婧斓过来了,连忙过去见她。
杭晋初是武将出身,对姚婧斓自然是心中钦佩,自然免不了与姚婧斓多说几句话。
遥珈到前厅的时候,她爹正在和婧斓聊的正欢,遥珈只好在一旁站着等他们说完话。
“不知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盛京一别,老夫也有小半年没见过他了。”
姚婧斓坐在下首,恭恭敬敬的回答,“父亲他老人家很好,还在军中的时候他时常提起侯爷您呢!”
杭晋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啊曾一起并肩作战,那个时候我们时常切磋武艺,商讨破敌之策,那个时候我就十分的敬佩你父亲,有勇有谋乃是当世良将啊!后来……”
遥珈一听她爹这是要追忆过往啊,忙出言打住,“爹!婧斓是来找我的,您好歹也给我们姐妹俩留点时间说说话吧。”
对于遥珈打断他的话,杭晋初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只是摇了摇头,“哎,人老了,就爱追忆过往。”然后又看向姚婧斓,“我这女儿啊,还是被我们夫妻俩给宠坏了,没大没小的啊。”
姚婧斓看了遥珈一眼,“晚辈倒觉得侯爷和夫人教女有方,当初婧斓刚回京的时候要不是她仗义执言,想来婧斓早就沦为笑柄了,后来也只有遥珈愿意与婧斓做朋友。也只有侯爷这样顶天立地的人才能交出这样豪爽潇洒的女儿。”
对于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杭晋初显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也就只有这眼见力能拿出去说一说了!”虽然是谦虚的话,但杭晋初说的时候还是无比骄傲。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女儿的吗?人家婧斓就是客气客气,看看你还真的是当真了!你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么。”云梓在一旁笑道。
遥珈在一旁一跺脚,“娘,哪有人说自己女儿是瓜的啊。”然后将姚婧斓一拉,“我们去我院子,不理他们两位老人家了!”
遥珈和姚婧斓刚到遥珈自己的院子,姚婧斓神秘兮兮的拉着遥珈的手,“听说今天一大早宁阳王殿下送东西过来了。”
遥珈吃惊的看向姚婧斓,“你怎么知道?”
姚婧斓双手背在后面,昂首挺胸,“本山人自有妙计!快说宁阳王殿下送了什么过来?”
遥珈斜看着姚婧斓,“既然姚大将军百事通,那我不说您自然也有办法知道,不是吗?”
姚婧斓伸手就去挠遥珈的腰,“好啊,跟我耍滑头,你说不说,快点说宁阳王殿下送什么了?”
两个人打着闹着进了遥珈的房间,刚进房间姚婧斓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熠熠生辉的嫁衣。
双眼简直看直了,“你的嫁衣好漂亮啊,这做工这衣料简直是价值连城。”
“你不是想知道百里泽早上送了什么过来吗,喏,就这个。”
“看来殿下真的是对你宠到了骨子里啊,就连这嫁衣在整个大渝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姚婧斓说的很是羡慕。
遥珈一拍姚婧斓的肩,“别这么羡慕我啊,等你嫁给谢小白,我想你肯定也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新娘子。”
姚婧斓没有再答话,只是看着遥珈的嫁衣。
遥珈觉着有一丝不对,这才试探的开口问:“怎么?百里淑那边还是纠缠不休?”
姚婧斓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今天长风、长公主还有驸马一同进了宫面圣,想请求皇上赐婚。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顺利。”
哎,遥珈也只能感慨,谁让谢小白那么倒霉,被百里淑看上了呢!
想到这遥珈不禁想到如果当初李昭锦也向百里淑这样不肯轻易罢休,她毕竟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也不会放任她不管的,那么如今她跟百里泽还会不会这么得顺利。
李昭锦这人虽然心高气傲了点,但还是有那么一丝自己的骄傲,对方既然无意于她,她也不愿意强求。可百里淑不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爱情的不同看法,李昭锦很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而百里淑,即便那个人不爱她她也不在乎,只要她爱那个人就行。
遥珈自己的状况和姚婧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是以遥珈也不知该如何去劝慰姚婧斓。
有时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遥珈拽着姚婧斓的胳膊就向外边走,“好了我们先不想那么多了,不是说长公主和驸马已经进宫请求皇上赐婚了吗?长公主可是皇帝的胞妹,这个面子皇上他不可能不给吧!我们叫上沁碧和彤画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遥珈说的很对,永朝长公主请求皇上赐婚,皇上怎么可能不答应呢,不过她却忘了一个变数—百里淑。
百里淑在永朝长公主和驸马带着谢长风刚一进宫就收到了消息。待得知几人一进宫直奔皇帝的养心殿,百里淑几乎是瞬时间就猜到了永朝长公主的意图。
是以百里淑一收到风几乎是一刻都没敢耽搁的朝太后的翊安宫去。
刚进翊安宫,百里淑的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直奔太后寝殿。
“皇祖母,呜呜~,祖母,你要为淑儿做主啊!”
太后刚喝完药,就见百里淑梨花带雨的哭着跑了进来;连忙心疼的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拉着百里淑的手给她抹去眼泪,“怎么了?淑儿哭的这么伤心,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皇祖母,皇祖母给你做主。”
百里淑一边哭,一遍哽咽道,“今天永朝姑姑和姑父进宫见皇伯伯,要给长风赐婚,皇祖母你帮帮淑儿好不好。淑儿自小就喜欢长风,他怎么可以娶其他女人!”
百里淑在太后床前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太后本就怜她幼时丧父丧母,见她在自己跟前又哭的这么凄厉,心自然就软了。
“阿时,过来,扶哀家下床,摆驾养心殿。”
太后身边的贴身默默立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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