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见她好似要起身,忙拿了个引枕给她垫着扶她起了身。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我娘还有沁碧和彤画呢?”遥珈焦急的问到。
连阳却是不答她的话,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到遥珈的面前递给她,遥珈哪有心思喝水,只一再追问她母亲等人的下落。
连阳晃了晃手中的水杯,笑道:“你这刚醒来就问这么多问题,本王都不知道该答哪个了。不如这样你先喝口水润润喉,然后本王在一个一个的答你。”
遥珈无法,想知道自己要知道的,她就只能顺从连阳了。遥珈伸手从连阳手中去接被子,却被连阳轻易的一躲,然后连阳将杯子直直的送到了遥珈嘴边,遥珈只能就着连阳的手勉强的喝了一口。
“现在我喝了,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连阳收回手,看了一眼杯中的水将杯子转了一圈,然后端起来照着遥珈刚喝过的地方自己就喝了。
遥珈一门心思的只想知道她娘现在在哪,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留着连阳这般轻浮的举动。
喝完水之后,连阳站起身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转头看向遥珈,“现在本王就一一的回答你的问题。这里是弦乐城的客栈。”
遥珈眉心一蹙,弦乐城客栈?那么她娘呢,有没有跟她一起来?遥珈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连阳。
连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你娘拜托本王带你走的!”
“我娘拜托你带我走?”遥珈心中更是惊慌,“那我娘呢?”
连阳深吸了一口气坐到遥珈床边,看着遥珈道:“你听本王说,你娘她没有一起来,她只是托本王带你离开大渝,以后让谁都找不到你。”
“我娘呢?”遥珈看着连阳坚持问到。
“你娘她,她为了能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所以就留在盛京了。”
“留在盛京?”遥珈对连阳的说法显然持怀疑的态度,“既然我娘还在盛京,我自然是不可以离开了,我要回去。”
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连阳一把将她给拦住。
“本王答应过你娘要让你平安的离开大渝,那就会说到做到。更何况你现在回去大渝,岂不是让她们的牺牲都白费了吗?”
牺牲,遥珈很快的抓住连阳口中的重点,扭头看向连阳,“牺牲?你说是谁的牺牲?”
连阳自知失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连忙打马虎眼,“本王说了这个字了吗?没说吧,肯定是你听错了,对,听错了。”
遥珈敢打包票自己没有听错,而且连阳越是这样越能印证自己的猜测。
遥珈眉一横怒道,“连阳如果你再不说真话,那我就一定要回去,立刻马上,你绝对拦不住。”
然后伸手去抚自己手上的铃铛手链,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心中一惊,她从来不会轻易将它给摘掉的,心中得不安更甚,急道:“连阳,你到底说不说。”
连阳拿遥珈一向无法,现在看她急了更是立马缴械投降,“好好好,你先别急,听本王说,好不好。”
连阳忙安抚住遥珈,这才开口:“你娘曾拜托沁碧到客归还客栈找本王,说是希望本王能带你离开大渝,并约好时间带你走,那晚本王提前过去了,你已经被你母亲迷昏,本王便同沁碧带着你离开了虢国侯府,就在我们离开不久之后,虢国侯府便发生了大火。”
发生了大火,不用连阳说遥珈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都答应了的,母亲明明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到弦乐城过新的生活的。
刚失去了父亲,现在就连母亲也走了,她真的成了一个孤儿了。
连阳见遥珈哭的难以自抑,忙安慰道:“别这样,你母亲也不希望你伤心难过的,这或许对她来说是一个好的结局。本王带你走之前曾问过你娘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她回答说上穷碧落,想来这便是你母亲对你父亲的生死相随,她走的很快乐。”
道理谁都懂,可是懂了又怎样,失去至亲还是难过,哭了好一会遥珈猛地想到什么。
“彤画呢?为什么没有听你提起她?”
连阳深深的看了遥珈一眼,不知该说不该说,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若是叫她知道彤画是为了她死的,她心里肯定愧疚难当,可若是不告诉她,凭借她的聪慧,又怎么会找不到蛛丝马迹。
倘若日后让她自己查到彤画是为了她而死,恐怕伤害更大。
连阳心中暗暗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彤画她,她……你娘为了能让你安全离开,从此隐姓埋名谁都察觉不了你的存在,所以她的计划里必须有一个人代替你,你才可以金蝉脱壳。”
遥珈心中气血翻腾只觉心中一口气堵着提不上来,刚收住的眼泪瞬间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刷刷往下掉,一手紧紧的抓住被角,牙齿紧紧的咬住唇瓣。
彤画竟然替她去死,她才十四岁,她美好的一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就那么惨烈的结束了。她不过就是在并州收留了彤画而已,不过是收留了她而已,彤画竟然就肯代替她去死。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在并州的时候就不该收留她,不收留她即使彤画现在做乞丐也强过没有命啊。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遥珈此刻已经几近崩溃,挣扎着就要下床离开。
连阳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就把遥珈给抱住,拦住她不让她下床。
遥珈恼怒连阳拦着她对连阳是又捶又打还带挠的,连阳只一心想要把遥珈给拦住,根本就躲不及,在遥珈胡乱的抓挠下,脸上都被遥珈给抓破了。
可即使这样连阳也是不肯放手,不放她离开,遥珈也是下了狠劲见推不开连阳,张口就朝他肩上咬去。
连阳硬是忍着痛让遥珈咬个痛快,虽然隔着衣衫,可遥珈是狠了心的,连阳的肩头很快就被她给咬破,直到血腥的味道传到口中,遥珈这才恢复了丝理智松了口。
见遥珈松口,连阳竟是不顾脸上的抓痕和肩上的咬痕,拿出帕子替遥珈把嘴上的血迹给擦干净了,“咬痛快了?不吵着要回去了。”
遥珈不说话,就靠在引枕上,双目无神的盯着被子发愣。
这会冷静了下来,遥珈也知道了为什么母亲会让连阳带她离开,然后自己和彤画去死。
想来母亲应该也是知道杨国公等人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母亲才先下手为强,让所有都以为她死了。
连阳说的对,她现在回去,就是把母亲的心血白白浪费,也让彤画白白的牺牲了。
可是为人子女,怎么能不去送母亲一程。
她把彤画当成妹妹来看,现在她替自己死了,她又怎么能就这样的离开。
“沁碧呢?”遥珈良久才出声问到。
“你想见她?她去为你抓几副把身子的药,你昏睡了几日,身子有些虚,过一会她就回来了,你放心。”
遥珈点了点头,又问到:“你有没有带伤药。”
“伤药?”连阳眉头一皱,忙焦急问到:“你哪里伤到了?”
连阳以为刚才与遥珈一番拉扯,把她哪里给磕着了碰到了。
却见遥珈摇了摇头,目光淡淡的落到他的肩头,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肩膀刚才是被她给咬伤了。
然后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爷可是随身都带着呢,不过这小伤没什么大碍!”
遥珈伸手把小瓷瓶从连阳手中给拿过来,“刚才是我失了理智,这才把镇南王您给咬伤了,我替您上下药就当是赔罪吧!”
连阳一听遥珈要给自己上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道刚才真是咬的太轻了,就应该把他给咬的十天半个月抬不起手臂。
遥珈把连阳的衣服给拨了一下,露出连阳的肩膀来。
任哪一个姑娘这样看一个大男人的肩膀恐怕都会红了脸不知所措,只是遥珈眼神清明,只是把连阳当做一个伤患,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的面无表情。
连阳有一丝挫败,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她竟是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心中又叹刚才她应该再往下咬一些,这会她要是上药,那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要她负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