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被百里泽这状似疯狂的样子给吓到了,可是想到遥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百里泽她还活着,谢长风是打死都不能说,只一口咬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儿哪来的遥珈,你莫不是忘了她早就死了?”
“不,不,我刚才分明看见她了,就是她,她还活着。”百里泽的样子俨然跟入了魔没什么两样。
百里泽已然入了魔怔,坚信他刚才看到的就是他的遥珈,在谢长风这里找不到答案,便下令封锁大营不许任何人出入,然后自己一间一间营帐去找。
行军营帐本来就是一目了然藏不了人,更何况百里泽这么封锁大营挨个挨个的找,遥珈被找到是迟早的的事了。但谢长风也不敢对百里泽的行为多加阻挠,百里泽这人太聪明,他要是过于阻挠只会让百里泽对他起疑。
谢长风只能跟在百里泽身后干着急,眼看着百里泽越来越接近遥珈藏身的营帐。
营帐内的遥珈听着百里泽越来越近的声音一颗心紧张的都能跳出来,扫了一眼谢长风的营帐这里根本就没有地方藏身,难道真的就要这么被百里泽发现?
被他发现之后呢,她该怎么做?是质问他为什么变心娶了别人,还是与他正面一刀两断。
诚然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百里泽,她心里没有办法不去恨他变心,不去恨他碰了别的女人。
而就在百里泽走到谢长风的营帐跟前正准备揭帘而进的时候,遥珈和百里泽真的就是咫尺之遥,谢长风和遥珈的心真的也就到了嗓子眼。
“殿下如此大的动作是为了找在下吗?”一道女声从百里泽身后传来。
百里泽转过身去一个穿着一袭紫衣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可是那面容并不是遥珈。
百里泽一双黑眸如鹰隼般望向玉翘,“你是说刚才站在城楼上的女子是你?可本王方才看到的女子明明是戴着面纱的!”
玉翘轻笑一声道:“刚才在城楼上人多眼杂作为女子自然是要戴上面纱,毕竟女子抛头露面不太好。现在既然下了战场定国将军是我的朋友,见朋友自然就要摘下面纱了。”
玉翘一番话接的让百里泽找不到错处,可是刚刚他看到城楼上那个女子的时候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心里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的遥珈,可现在这女子就站在他眼前他却觉得这个女子与刚才那个女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玉翘见百里泽沉默又继续道:“殿下与你要找的那姑娘之间的事情在下也有耳闻,许是因为殿下思念过深所以才会出现错觉,当看到有人也同那姑娘一样会使摄魂术的时候,您就已经被自己的心魔所惑再加上您处于摄魂曲中自然会被魇住心神,坚定的认为自己心中所想的就是真的。”
百里泽现在根本就不能冷静思考了,再加上玉翘不动声色间对他使了摄魂术,是以很容易就摧毁了百里泽的理智,让他认为玉翘说的就是事实。
只是百里泽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不是遥珈,他的遥珈已经死了,眸中带着痛楚倚向营帐一旁,然后无力的蹲了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怎么能不是她呢?”
百里泽倚靠的地方正好是遥珈站的地方,在百里泽靠过来的那一刻遥珈整个人都僵直了,也是因为百里泽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才没有发现不对劲。
遥珈就直直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就怕惊动了百里泽。
“可是百里泽你现在这样是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吗?如果你还爱我又怎么会娶了别人,三个人的爱情太拥挤,所以我放手,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没有瓜葛。”营帐内的遥珈在心里默默的同百里泽之间做着告别。
好不容易才把百里泽给蒙骗了过去,嬴沧等人也早就大败北漠凯旋归来,见百里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与飞月两人将百里泽搀回自己的营帐。
谢长风和玉翘还有营帐内的遥珈都松了一口气,姚婧斓与姚濂起还要做战后收尾所以还未归来。
谢长风与玉翘连忙进了营帐内,就见遥珈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泪水早已把面纱给打湿了。
谢长风蹲到遥珈面前把她的面纱给摘了下来又给遥珈擦干眼泪,“既然这么难过,刚才为什么不见他,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遥珈哭的如同兔子眼一样的看着谢长风,哽咽道:“见了他跟他说那我该怎么办?还是让他效仿帝舜娥皇女英?我这人就是死心眼我若爱他就是全心全意,一生一世只认定他一个,那么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同我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他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使他还爱我,那这样的爱情我也不要!”
谢长风与遥珈相识多年,遥珈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对于感情这件事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以他再劝也没用,只是眼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谢长风抚着遥珈的头道:“现下最紧要的是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一会儿百里泽要是杀个回马枪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还有就是现在婧斓还未归来这是你离开的最好机会,收拾一下心情我带你和玉翘出去。”
玉翘连忙走过去同谢长风把遥珈搀扶起来。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谢长风说完就走出了营帐。
不一会儿谢长风就返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套士兵的衣服,“你待会乔装成我的亲信随从,跟随我一起送玉翘出去,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谢长风把衣服放了下来,便走了出去。
等遥珈换好了衣服之后,遥珈便跟在谢长风和玉翘身后出了安北军军营。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了,臭丫头再见!”谢长风揉着遥珈的脸就像哥哥逗妹妹一样的跟她道别,“回去之后记得写信,也让我知道你在苗疆一切安好,知道吗?”
遥珈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保重,谢小白!”
只不过遥珈还没有扛到回苗疆,绝情蛊就已经发作了,而遥珈也在客栈昏迷不省人事了。
这下龙祁和玉翘两个人看着昏迷的遥珈也是直接就傻了眼了,本来是装病出来的,这下倒好还没有回去,装病就成了真病。
而就在此时处理完北燕那边事情的连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结果一到土幕齐看到的就是昏迷的遥珈。
问了玉翘才得知百里泽也在这里,顿时就明白了遥珈绝情蛊发作的原因了。
如今遥珈绝情蛊发作危在旦夕,连阳便和龙祁还有玉翘一路往苗疆赶,看白矖长老对这绝情蛊有没有办法。
一路上几人不眠不休昼夜赶路跑死了好几匹千里马这才在十日内赶回了苗疆。
走的时候好好的人,回来之后就剩了半条命,也是把白矖长老吓得不轻。
“长老您是苗疆元老级的人物,对她体内的绝情蛊可有什么压制的办法?”连阳一见到白矖长老就连忙追问。
“当年苗疆内乱,上一任的腾蛇长老之所以会给祭司大人下绝情蛊,就是因为这种蛊是连祭司也无法解的。绝情蛊入体只要不动情对人体基本没什么影响,可是一旦动情至伤情绝情蛊便会一点一点蚕食宿主的血脉直至死亡。”对于绝情蛊祭司都没有办法克制住它,白矖长老也是无能为力。
连阳看着遥珈似毫无生气一般的躺在床上,心中暗忖:难道真的就要这么等死?
“或许有一物能够暂时压住绝情蛊,让绝情蛊进入休眠期。”白矖长老突然出声。
连阳顿时好像听见了希望一般,眼中有些无限的光芒。
“典籍记载绝情蛊出于苗疆沼泽湿地的迷幻林中,而同样迷幻林中有一物往往只有在绝情蛊出现的地方才会生长。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世上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说不定这样东西果真能压制住绝情蛊。”白矖长老突然想到自己看过的一本典籍中似乎记载了绝情蛊的出处,还有伴随绝情蛊相生相长的那个植物。
“是什么东西?”连阳追问。
“情花!”白矖长老回答的简短有力。
“情花?”对这花连阳是听都没听过。
“相传这种花只有在绝情蛊出现的地方才会生长,而绝情蛊极为难得,只有在迷幻林中才有,是以这情花也就只有在那里才有。而且情花可以压制绝情蛊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推测,因为前人谁都没试过。”因为没人试验过,所以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笃定。
可眼下这是遥珈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了,连阳也顾不得到底有没有用了,反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回来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这迷幻林在何处,长老能否让人带路,我亲自去把情花取回来。”
“这……”白矖长老也有些为难,“迷幻林是苗疆一处险地,要进去就得先过沼泽地,那处沼泽地阴森恐怖,没有生气,且常年被毒气包围,凡是靠近沼泽的人畜没有一个能活的。更别说迷幻林中的凶险了,即便成功穿过沼泽,迷幻林中弥漫的瘴气轻者让人产生幻觉走火入魔,重者便会承受不住暴毙身亡,很少有人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是以这绝情蛊还是世代传下来的,百年来从没有人敢轻易踏足那里!”
对于连阳的身份白矖长老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万一他在苗疆丧命,到时惹得北燕与苗疆交战那可如何是好。
连阳一心只想着能让遥珈醒过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安全,不过白矖长老的担忧连阳也能看出来。
“长老放心,既然前人有人进过这林子并且把绝情蛊带了出来,那我连阳也一样可以把情花给带出来。”连阳说的很是坚定容不得别人一丝反驳。
连阳心意已决,白矖长老也无法,只能让玄武跟着连阳去迷幻林时刻保护他的安全。
连阳让白矖长老找出情花的样子并牢记在心,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与玄武一同去迷幻林。
龙祁知道后竟然自动请缨跟随连阳一起去,白矖长老并不知道龙祁已经向遥珈投诚,心中对他虽然有忌惮,但想着此去危险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又暗地嘱咐玄武把龙祁看住,这才同意龙祁一同前去。
这次去迷幻林的确是危险重重,龙祁想他要是跟彤画说了,她会不会担心自己呢?
不过又舍不得她真的担心忧虑便没有同她说这次是去迷幻林。
彤画见到龙祁依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不拿正眼看他。
龙祁也就任由她去了,知道她并不是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讨厌自己。
“我接到一个任务要出一趟远门,恐怕得过几天才能回来,这次回来之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你想见的人。”
她想见的人不就是她姐姐嘛,彤画这才转过脸看龙祁,“你知道姐姐的下落?”
龙祁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你就乖乖的在这等我回来。”
好久彤画才低低的出声,“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她来到这之后,好几次见他说出任务,然后回来都会受伤。
龙祁愣了一下,彤画这是到这之后第一次开口关心他,只不过这次何止是危险,简直是把命悬在头顶,不过怕吓到她,龙祁还是没告诉她实情。
“危险自然是有,不过你哪次见我不是化险为夷的回来?”
彤画想了想好像也是,所以也就放了心。
离开前连阳去看了昏迷的遥珈,也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平安归来。
“你知道吗你是我连阳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用心的想去守护的女子,只要看着你开心,看着你平安,让我付出一切都甘愿。其实有时候我多么希望你可以用看百里泽那样的眼神看我,哪怕一眼也就足够了。可是即使百里泽娶了别人你还是看不到我,你的眼里还是没有我的存在。而我明知道你不会爱上我,可我还是勇往直前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每次看到你为百里泽难过哭泣的时候,我多么想跟你说百里泽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可以做你这一生的倚靠,爱你护你一辈子。这次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倘若我不能活着回来,那不如在黄泉路上我们结个伴。若我能活着回来,你可愿,你可愿许我你的下半生?”也只有在遥珈昏迷的时候连阳才敢说这些话。
看着遥珈昏迷着,连阳弯下腰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等我。”
而就在连阳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滴泪从遥珈眼角流出来,流到发间然后消失不见。
连阳同玄武还有龙祁来到沼泽湿地,这里早就被列为禁地。
这里也果真如白矖长老所说沼泽被一片雾气包围,而这并不是雾气,而是沼气,所以人畜一吸入才会丧命。
连阳几人都是高手,只要闭气就不会吸入沼气,况且以他们的轻功要想穿越这沼泽湿地并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能避过这沼气,那迷幻林中的瘴气又该怎么办?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一直闭气直到出来。
连阳一心牵挂着遥珈的安危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要飞身穿过这沼泽湿地。
龙祁及时把连阳给拉住了,“镇南王这迷幻林是毒蛊蛇虫最佳的繁衍之地,您这样贸然进去只会白白送命。”
说着龙祁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来,玄武自然认得这瓶子,这是四大世家独有的防止这些毒蛊蛇虫近身的丹药。
龙祁从瓶中倒出三粒丹药,让每人都服下一颗,这才进入了迷幻林。
迷幻林中的瘴气很深,路也极其的不好走,这里简直就是毒虫毒物生长的天堂,到处可见剧毒的毒虫还有植物。
“镇南王走的时候请小心些,莫要被这里的植物给划伤,否则毒一进入人体后果不可设想。”玄武出言提醒。
只是这里的植物生长的密密麻麻的,哪里来的路可走,三人边走边用剑辟出一条路来。
因为事先服了丹药一路上毒蛊蛇虫倒是不敢靠近他们,渐渐的三人就这样边走边砍的到了林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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