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毕业季。
b大管理系所有毕业生聚在一起热乎乎地吃“散伙饭”。吃过饭后同学们都有些微醺,有人提议集体去夜店玩,得到全体响应。b大是全国知名大学,学霸聚集地,四年勤恳地投入学业,很少有机会去“放浪形骸”。
他们要了一间豪华大包厢,大家气氛热络的点起歌,嗨成一片。
苗小篆抱着一桶爆米花狂吃,而她的闺蜜唐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见苗小篆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急败坏的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拖到包厢外,关上门狠点她的头:“你这死丫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苗小篆一脸莫名其妙的抬头,“急什么?”
“你……”唐岑被她气的语塞,指着她半天才说:“你不去跟他表白?暗恋四年了,最后连搏都不搏?就这么错过你甘心吗?”
苗小篆神色寂寥,讪讪的说:“表白了又能怎样?他那样的人……我不可能的。”
“连试都不试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走,进去。”唐岑说着就拉着苗小篆进了包间。
苗小篆暗恋了四年的男神——沈秋成,就静静坐在一群男生中间。
有那么一类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柔随和、亲切有礼,但就是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忍亵渎不敢亲近的清冷气场,不是刻意营造,而是浑然天成。
沈秋成便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李淳中拈起一片西瓜,边啃边问身旁的沈秋成:“毕业了什么打算啊?”
“今天刚跟西园谈好,下周就去上班了。”沈秋成抽出一根香烟燃上。
李淳中一口西瓜汁差点呛住自己,咳了几下才说:“西园?你不回颖川吗?就准备在这城市扎根了?”
“回颖川干吗?”沈秋成吐了个烟圈,“在哪座城市不得自己奋斗?在这挺好的,呆了四年了,有种熟悉感。”
李淳中耸耸肩,继续闷头啃西瓜。
“那个……我……”苗小篆站定在男生桌前,低着头十指用力绞着雪白色的裙子。
由于包厢里的嘈杂声太大,苗小篆本来就心虚的声音更像蚊子叫了。见没人理她,她的脸羞红透了。
唐岑跑到点歌机前暂停了歌曲,唱得正投入的同学不乐意了,刚要发作,唐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指了指苗小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苗小篆的身上。
苗小篆当真骑虎难下,只好闭着眼豁出去地大喊:“沈秋成,我喜欢你!”
整个包厢的气氛一瞬间冷得仿佛能结冰。
说起来苗小篆也是好勇气,沈秋成可是在b*bs上票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帅哥榜”四年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喜欢他的女生不少,真来表白的却从没听说过。
事已至此,还能更坏吗?不如把心里的话全说了:“沈秋成,我喜欢你,从我进大学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可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会喜欢我,所以我不敢对你表露自己的内心,毕竟我们还要在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我再也不怕了,你拒绝我,我也只丢一晚上的人。不想让我的青春留有遗憾——”
话到此,苗小纂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秋成就那么清清凌凌的坐在那,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言一字。
沉默就是最冰冷无情的拒绝。
苗小篆捂着嘴哽咽着说:“打扰了。”转身拔腿就跑。
“等一下。”沈秋成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放下交叠的双腿站起,慢步踱到苗小篆身前,搂她入怀,眼神却飘到进来送啤酒的服务员身上,专心致志地看他动作流利地开瓶倒酒——沈秋成温柔地拍了拍苗小篆的后背,轻轻说:“谢谢你。”
全场爆发出疯狂的掌声和尖叫。
只有李淳中暗暗摇头,晚上大家散了之后,他们在回宿舍的路上,李淳中问沈秋成:“你那么难为自己干吗?不喜欢就直说好了,这也用逢场作戏?”
沈秋成立刻抛给他一个你无可救药了的眼神,“当众被拒绝会受到很大的心灵创伤,终究还是要顾忌女孩子的面子。”
李淳中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凑上前去赞叹:“哎呦,没想到你这平日看起来无欲的家伙情商还挺高的。”
沈秋成淡笑了一下,做了个“承让”的手势。
“对了,秋成啊。”李淳中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沈秋成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淳中生了一张眉目间有着半分天真的圆脸,此刻泛出微微愁容,“你就没想过找一个伴儿吗?”
沈秋成斜瞥了李淳中一眼,说:“什么伴儿?”
“你明知故问!就是那个伴儿——”李淳中的胳膊搭向沈秋成的肩膀,悄声问,“你有情丨欲的时候怎么办?”
“没有。”连这个问题的答案都这么的“沈秋成”。
“连人类最原始的*都控制的这么一板一眼的,你活的还有什么劲啊?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啊?……”李淳中滔滔不绝的。
沈秋成不想再听他纠结这些无聊的事情,加快脚步走回宿舍。
b大的宿舍有两人间、四人间,沈秋成和李淳中住的是两人间。学校是很人性化的,已毕业的学生仍旧可以再住一年,所以他们也没有急于搬走。
沈秋成洗澡的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淳中正在兴高采烈的玩着网络游戏,循着铃声而去,拎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冲着浴室喊:“你大哥打来的。”
淋浴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秋成裹着简单的浴袍边走边系着,接过手机听了起来。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沈秋成径直走出宿舍。
“——大哥,我周四就要去上班了。”空旷的走廊,沈秋成挺直背脊扶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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