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紧盯着父皇如沉睡的面容,脚下虚晃的同时,上官无策便敏锐地回过头看她:“怎么了?到这种时候还魂不守舍,难道你真想死在这里?”
略带斥责的语气像一桶从头浇下的凉水,一下就把她激的浑身一颤;可也正是这一颤,让她恐惧慌乱的心在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这时候不专心逃命,恐怕此刻她就要把小命交到这里;到时候,还有什么狗屁诅咒;再说了,林瀞瑶说的话如果能当真她可就真的傻了,试想这个女人的狡诈阴毒,临死之前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就算是随口胡说,也要在她心里扎上一枚刺,就是为了让她不得安生;如果她在这时将她的话全然当了真,才是真正的上当。
可如果是真的,将来真的会有诅咒降临在她身上;她徐昭生的坦坦荡荡、无愧于心,难道还会怕这些邪魅妖术?
徐昭咬紧牙关,灼灼闪亮的眼睛里带着一股狠厉,转头就瞪向已经双瞳涣散、气绝倒地的林瀞瑶:“诅咒是吗?好呀!来啊——!”徐昭绷紧身体,咬紧牙关,用比她喊出诅咒时更狠、更绝的话喊道:“我徐昭就站在这里,不躲不避、不藏不闪,就是要看看你用生命为代价的诅咒究竟是什么样;想让我众叛亲离?没门!想要我不得好死?滚蛋!想叫我孤独终老?扯皮!想叫我家国难容?做梦!我徐昭贵为一国公主、一朝皇后,岂会怕你这等阴私小人?!”
听见徐昭的怒吼,上官无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笑色:“原来你真把这女人的话听进心里去了?真是个傻子,不过,你刚才的这几句话的确说的够漂亮,像林瀞瑶这种人,恐怕连白骨族的亡灵都瞧不上她,又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意愿在你身上真的下咒?好了,快走吧!”
徐昭一点头,就扶着被上官无策背在身上的父皇快步朝着门口飞跑,身后跟着一蹦一跳追上来的元宵;而脚下的地面已经越来越松动,不一会儿便塌陷了大片,危险正在逼近。
*
正阳宫中
随着地宫的开始塌陷,地面上的正阳宫也随着剧烈的晃动起来。
孙博护着上官无痕和老孙头携着众位朝臣飞快从正阳宫中跑出来,素玄站在宫外的空地上,看着已经微微歪斜的宫殿,一脸惊骇:“这是怎么回事?是地龙翻身吗?”
“不!恐怕不是地龙翻身,你们看周围。”
孙博的一声提醒,众人煞白着脸色急忙瞅向四周;就看夜色中的皇城依然巍峨高耸,在一片灯火通明中,只有正阳宫的宫殿出现晃动外泄的状况,其他宫室却是连一点晃动的痕迹都没有。
因为正阳宫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再其他地方巡逻的御林军,待空地上全部都在站满密密麻麻的人群时,上官无痕急忙出现,以自己的身份稳住人心。
虽说他是废太子,可高贵的皇家血统依然要人心存敬畏;再加上此刻没有林瀞瑶和沈正河跳出来干涉,又有保皇党一派出面支持,俨然已经形成了以上官无痕马首之瞻的局面;宫中情况,大致已被控制。
上官无痕担忧的看着微微歪斜的正阳宫,瞅着一蹦一跳的喊着叫着要冲进去的素玄,半晌后,开口:“大宛的皇宫是建立在前朝旧宫遗址之上,小的时候我就听说,在这重重宫阙之下,隐藏着不少前朝挖掘的暗道暗门,此刻正阳宫垂垂将塌,很有可能是下面的暗道出了问题。”
“那我家娘娘岂不是很危险?”素玄的眼睛都急的发红了。
上官无痕捏紧拳头,眼神镇定的看向正阳宫:“不会的,有无策跟着她,她和无策都不会有事的。”
“上官无策的武功再高,可在这么大的动静面前,自保是没有问题,但你能确定他能保护娘娘至安全无虞?”说到这里,素玄便揪着头发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张脸也不知被吓得还是被惊的,煞白到透明:“完了完了!如果皇后娘娘出事,我也不用回去了,直接面朝大梁,自刎谢罪好了。”
上官无痕听着素玄叫丧的声音,陡然眼神一狠,一脚就踢在这丧气的家伙腿上:“你要是再敢说丧气话,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面朝大梁方向自刎。”
素玄看着上官无痕平静但却带着强悍压力的眼睛,忙伸出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脖子,惜命的摇了摇头——他才不要现在死,万一皇后娘娘祸害遗千年,转眼又化险为夷了,那他岂不是死的太可惜。
制止了素玄的乱吼怪叫,上官无策对着身后聚集起来的御林军,站与空地中央,长臂一挥,声音沉沉:“你们可都认出本宫是谁?”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上官无策微微扬起下巴,俊美儒雅的面容将他眉宇之间的王者之气衬得更加晶莹耀目;就看原本站在一侧的保皇党们几乎是随着御林军一同跪下,而这一跪,这一声高呼,证明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另一个时代已在悄然间悄无声息地降临。
“太后林氏无道,数年前为图大位,弑君主、杀皇嗣,就连本宫也曾中了她的暗招,身中剧毒、疯癫痴傻,后幸得忠勇之士救助这才免遭遇难;这些年来本宫为了能在林氏的爪牙之下活下来,不得不以疯傻之人的身份幽居在芷凌宫中,一直寻找机会能够扳倒林氏,复我上官皇族江山社稷;如今,林氏野心已经败露,当年她所犯下的罪孽也亲口承认;诸位爱卿,你等可愿意协助本宫,拨乱反正,还天下一片太平,朝堂一片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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