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在飞蹿出出口的同时就扒掉了穿在后腿上的大裤衩,对着天空翘起他经常用来耍流氓的宝贝,只听见‘兹’的一声水响,顿时一注兔子尿就从天而降,一下就淋在埋伏在最靠近出口的几个弓箭手身上。
因为元宵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从出口跑出来一只兔子,当众人被这倾天而泻的兔子尿浇了个透心凉的同时,还有人反应慢了一拍,对着只有玄月高挂的夜空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大冷天的,居然还下雨。”
“呸!下个屁的雨,分明有一股骚味。”
“什么?骚味?哪里来的骚味?”一个人忙伸手摸了摸脸,跟着拿近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陡然无法忍受的大声道:“呸呸呸!真的是有一股骚味,好大的骚味啊!”
那人一喊,周围被淋了兔子尿的几个弓箭手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开始在身上乱擦乱抹,月光照下来,将他们那一张张嫌弃恶心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这边一乱,埋伏在其他地方的弓箭手们也都不顾悄然隐下的身子,各个探出头来探看情况;在看见一起行动的伙伴各个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似的乱抓乱挠,甚至还有几个干脆开始宽衣解带,一阵的惊愕之色顿时出现在围观之人的脸上。
隐在弓箭手之后的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也注意到洞口的情况,艰难的扶着树干站起身,冷声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天上在下尿。”一声急急地回答立刻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都是一怔,跟着便有几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数百弓箭手再无先前的肃杀冷硬之气。
沈正河阴毒的眼神一闪,如毒蛇般扫过敢在此刻嬉笑的那几人,察觉到那阴冷的眼神,诸人皆是一惊,再不敢放肆,慌忙低下头匆忙掩饰。
“众人听着,你们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本王要你们的狗命。”此刻的沈正河十分虚弱,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些气喘,但纵然语气绵软,可口气中的杀气却是萦绕不散:“都给我警醒点,盯紧这个洞口,如果被洞里的人溜出来,你们知道该会有什么下场。”
这些弓箭手都是沈正河这些年来利用身份之便养在宛城中的护卫,这些人跟随沈正河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外表长的温润俊朗的王爷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此刻听他言语中的杀气诸人心中早已有了个大概,看来今晚不将这洞中之人射杀,恐怕他们也难见到明日的太阳。
念及此处,众护卫再次精神一凌,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洞口方向。
可就在这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却是从洞口旁侧的一簇草丛里传出来:“都说祸害遗千年,看来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下次见到王岳我一定要提醒他一句,如果要折磨人麻绳怎么够?直接用皮鞭是最好的;你说我讲的对不对无策?”
随着女子俏丽柔婉的声音响起,冷飕飕的夜风也不断吹拂着一人高的野草,草丛飞舞间,隐约可见在月光下树影中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个挺直的背影。
站在前面的那个明显就是说话的女子,她身影娇小玲珑,因为一身利落的打扮却是显得英气十足、落落大方,而站在她身后抿唇一笑的男子纵然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难遮他倾城绝世的容颜,那张脸几乎堪称妖孽,如玉般莹润,似花般国色;明明只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个女人,但从这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却是要看见之人顿生跪拜之感;那种尊贵、那种庄严,就像是从金玉宫阙中走出来的天之骄子,与生俱来就该站在高处,俯瞰一切芸芸众生。
沈正河在听到那声音时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明明那两个人应该在暗道亦或者是在洞口处,他们是何时从洞口里出来?又是何时藏在哪里?
目光一闪,沈正河看向本应该守在洞口现在却一身狼狈的手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吱吱吱——”元宵讨好般的朝着徐昭飞快蹦跶过去,后腿一使劲儿,‘蹦哒’一下就蹦到了徐昭的肩膀上,卖萌羞涩般的伸出两只猫爪捂着自己的大眼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徐昭笑着捏元宵的大耳朵,语气宠溺:“刚才撒尿的时候不见你知道羞,现在却嚷嚷着很不好意思;好啦好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场的除了我剩下都是男人,被男人看了小丁丁有什么好羞涩的?好元宵,这泡尿撒的好,回头回大梁了,我一定找五百年的人参给你吃。”
正捂着眼睛扭屁股的吃货元宵小爷一听有这福利,顿时撤了双手眨着金色的眼珠惊喜的看着徐昭,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小家伙立刻又做出扒大裤衩的动作,瞧它这举动,徐昭慌忙阻止:“够了够了!尿一次就够了,尿多了对膀胱不好。”
元宵小爷虽然不太明白徐昭话中的具体意思,但小家伙灵智超凡,看徐昭的动作便理解个大概,立刻由扒大裤衩的动作变成了亲昵地噌噌,腆着自己的兔子脸就不停的往徐昭的脖颈上乱蹭,这小动作做的甭提有多亲热热乎的了。
徐昭笑嘻嘻的摸着元宵的脑瓜,任由小家伙在她身上撒娇打欢儿,但目光却是落在数米之外站在众人保护之中的沈正河。
当初在山洞中在上官无策说出有杀气的时候他们就猜到了可能是林瀞瑶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真的会是沈正河,要知道在正阳宫里,他也是被王岳折腾的有气出没气进,走路都费劲儿的样子;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左右,这孙子就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在此处,可见是真的准备要了他们的命啊。
沈正河在看见徐昭的时候就双眼冒恨、目露凶光,恨不能变成一头野狼冲上来将她撕吃干净才觉得痛快;可是,当他的目光在接触到站在徐昭身后的上官无策时,还是明显一怯,要知道上官无策的威名在大宛可是出了名的,沈正河下意识的会害怕他,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这孙子明显是摆明了要破釜沉中,虽说敬畏上官无策,但是看自己有这么多手下将鬼哭坡围的水泄不通,难道还会害怕这两个人?上官无策的武功超绝是不错,可是拖一个没有武功的徐昭,他还就真不信他还能翻出浪花来。
沈正河嘴角露出狞笑,先前的怔色早已消失不见:“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能真的活着走出来?”
“你还活着,我怎么好意思死呢?”徐昭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掏出锦带,从里面翻找着等会儿要使的暗器;楚烨给的暗器不多了,她可要省着点用。
“徐昭,本王不跟你斗嘴,今天晚上,有本王在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鬼哭坡。”说到这里,沈正河就扶着树干移动了两步,抬头看着没有半点星星的夜空,长吐出一口气:“你们既然能从暗道平安走出来,那就证明知道这条暗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你们已然知晓,你们能死在这里也算是荣幸了;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埋了不少吴国的皇亲国戚,徐昭,上官无策,依你们俩的身份也被埋在这里,并不辱没你们。”
徐昭掀起眼皮看自说大话的沈正河:“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徐昭虽然是大宛的公主,可还有个身份是大梁的皇后,与其说要我把这里当成陵寝,不如讲我更乐意埋在大梁皇族的皇陵之中;这个地方,我倒是觉得埋清河王爷你最为合适。”
“徐昭!到这时候你还在嘴硬。”沈正河一瞪眼。
“是不是嘴硬,我们真功夫上见真招。”说着,徐昭伸手往身侧的洞口上一指:“林瀞瑶那个女人已经在暗道中先一步去地府赎罪去了,她走的太孤单,你要快点追上她,好跟他做个伴儿不是吗?毕竟你们俩也算是有一段露水缘分。”
此话一出,沈正河顿时脸色涨红,就站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手下们都有个别几个露出惊愕的神情,要知道私通当今太后如此香艳不伦的话题,是个人都会产生好奇;果然,八卦的力量永远都是最惹人眼球的。
而沈正河在听到林瀞瑶的下落后,脸色瞬间变白,本来就不支的身体更是摇晃着靠到身侧的树杆上:“你说什么?太后她已经、已经……”憎恨的眼睛陡然睁大:“徐昭,你居然敢诛杀我大宛太后,纵然你是大梁皇后,我大宛臣民也与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徐昭冷笑着,脚步往前大踏了一步:“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句话?她林瀞瑶又有什么资格当大宛的太后?凭她的心狠手辣还是凭她的冷酷无情?还是说,凭她杀了先帝的滔天罪行?真心爱着大宛的朝臣如果知道她当年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你去掘她的坟都算是不错的了;至于你——”
徐昭伸手一指:“也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正河被徐昭的疾言厉色说的脚下虚晃,虽说如此,但他依然强撑着一口气:“咱们究竟是谁先付出代价,且等着看好了。”
说到这里,沈正河一招手,就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宮侍打扮的太监,太监手中托着一个并不是很大的盒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徐昭和上官无策。
“上官无策,当初太后对你恩重如山,可没想到却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关键时刻反咬了主子一口。”说到这里,沈正河讥笑出声:“你不是一直拼了命的想要保护上官无痕那个傻子吗?背叛太后,背叛我们也正是因为要保护他吗?看看吧,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
话音一落,盒子被人揭开!
一颗血粼粼的人头赫然出现在徐昭和上官无策面前。
徐昭和上官无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前移动了一步,尤其是上官无策,更是立刻浑身紧绷,宛若一张被拉满的长弓,随时都可能爆破般的冲将上去。
徐昭虽说一瞬间被那血粼粼的人头惊的有些发晕,可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不可能是大哥的人头,一定是沈正河在耍阴谋;所以,在察觉到上官无策的紧绷和气息紊乱的同时她已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慢着!事情有可疑。”
虽说因为她的阻止上官无策并没有继续动作,可是,手指攥拳的咯咯吱吱的声音还是像根根断了的骨头一样,听的人心底发寒。
看着徐昭雪白的脸色,沈正河讥笑般的伸出手,对着小太监手中托着的人头戏弄般的拍了拍:“怎么?不相信这是上官无痕?那么你们看看这个东西。”
说完,沈正河就从袖中掏出一支兽笛,玉质的兽笛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姣姣的光泽,那光芒流光溢彩、温润柔和,一看就知此物并非凡品;这等珍品,想要找到仿制的绝对不可能。
心底的最深处,似乎传来冰裂的声音,层层冰冷的海水不断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刺骨的凉、寒冷的冰,毫无征兆的朝着四肢百骸袭来。
这一刻,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一下。
没有风吹草芥的声音,没有高举的火把发出的噼啪的响动,更没有夜色中偶尔从远处的丛林中传来的老鸹的啼叫声;似乎只剩下自己轻喘的声音,将那喘息声听的一清二楚,清楚到听见了自己心痛的呜咽声;眼神怔怔的看着兽笛看着血粼粼的头颅,眼睛开始发酸,心口开始扭成一团,张开的嘴忘记合上。
难道……难道……
这下,连徐昭都不敢确认了,睁大的眼睛里晃动着星星般的泪花,呢喃的嘴角发出不成声调的音节,可却是连一句完成的话、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紧拉着上官无策衣角的手指霍然松开,跟着无力的垂下。
看着徐昭的神色沈正河得意森冷的笑着:“现在信了?说起来也怪你们不小心,太后与本王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三下两下便被你们出手打垮了?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保皇党们,要他们在朝堂上争辩吵架绝对是一把好手,可要论真武力,他们哪个会是对手?”
沈正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想要在宫里铲除这些人,实在是轻而易举,只要有一个主事的人站出来振臂一呼,但凡是有野心和反骨的人都会站出来迎合,这一点相信你们两个也是深有体会更是深谙此道;当年,我就劝过太后不要轻易放过上官无痕,留下这样一个祸害在身边,早晚会是一剂闷雷,可太后不听这才酿成今日之祸;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她们该干的活儿,外面的这些打打杀杀还是要男人来做主才是正理。”
说到这里,沈正河更是得意的一挑眉,苍白虚弱的脸色因为兴奋而泛着诡异的红晕,一双如老妪般干涸的眼睛死盯着在他露出兽笛后脸色陡然变的难看的两人,心里生出得意之色。
正所谓关心则乱,他要的就是这份乱;虽说现在的一切局面都很不利于他,可事情没到最后关头谁也不能言胜,只要他将这二人抓住,他就不信大梁和那帮保皇党们不会投鼠忌器。
沈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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