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册子,毕竟这是楚贵留给小鱼的。
“拆开吧。”
钟叔应声拆开油布,打开册子,翻开了几页,递给世子:“是楚贵在军中的记事本,记录了许多场战役,还有一些将士的事。”
“留给小鱼做纪念吧。”世子将这两样物件用干净的布包起来,放进箱子。
“那拜师的事?”
世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我知你与他惺惺相惜,如同兄弟,是定不会违背他的嘱托,那就由着他的心意吧,具体你来安排。”
“我也不知他何时识穿我们的身份。”钟叔露出憨厚的笑容。
“也提醒下阿飞,不可松懈。”
爷这是在间接性批评他跟楚贵走得太近,钟叔有些难为情,张嘴解释:“这不都到了山沟沟,以为......警惕性就下降了。”
“去吧。”
世子爷走至床边,接过小眉递上来的帕子,淡淡道:“我来吧。”
小眉迟疑下,松开了手。
小眉忙了半宿,靠在外间的椅子上眯了下半夜。而世子爷一整晚都没合眼,一直守在楚渔床边。
第二天依旧是个雨天,世子让小眉煮了白粥,等楚渔醒来,就亲手一口口喂她吃。
许是还没从那夜的惊吓中反应过来,楚渔眼神有点呆滞,不哭不闹,只呆呆地看着蚊帐上的图案,这一呆又是一整天。
下午,雨停了。
第二日,又是个大晴天。
接连几日,都是大晴天,湿漉漉的树叶和草垛被晒得干干的。
这几日,楚渔格外乖巧,除了吃就是躺着发呆,世子爷知道她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受此惊吓,怕是要呆上个把月,才能恢复,便也由着她。
小眉给她换上连日赶制的新衣裳,都是上好料子,粉嫩的颜色,衬得楚渔脸色愈加苍白。
接着,云井村就发生了一场大火,这场火烧得突然又蹊跷,楚渔家的房子连着后面的果树都被烧死了,家里养的牲畜有的死了,有的逃了,再也见不着踪迹。
村民都说是天火坠落凡间,楚贵一家子都被火烧成了灰烬,还有人说那晚看到有好几只火神飞向楚贵家的屋顶。
只有钟叔和世子几个知道此事并不简单,为让楚渔以后的出现惹来无端猜测,世子让小眉和阿飞在族长家哭了几天,大意是说前些日子,云娘说身子越来越重了,怕顾不来楚渔,便将楚渔托付给她照料一段时间,没想着竟突然出了这样惨烈的事故。
可怜楚渔一病不起,楚贵夫妻生前与她们投缘,而他们夫妻两个膝下无儿无女,想要收养楚渔,还请族长同意。
村里出了这样邪门的大火灾,本来就人心惶惶,再听说楚渔没死,村长正忧虑着,现在有人主动提出收养楚渔这颗烫手山芋,族长当然满口答应,立即给他们写了过继的证明文书。
由于楚贵家所有的东西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阿飞和小眉又拿着族长的证明文书,去镇上的衙门替楚渔新办了官籍文书。
“爷,这是替小鱼新办的官籍文书。”
世子替楚渔收好官籍,回屋时,楚渔正趴在床前看外面。
“小鱼,饿不饿?”世子张了半天嘴,最后也只能想到这句话,他还不知该如何与楚渔解释这连日的变故。
楚渔摇摇头。
世子单手抱起她,指着树上的鸟儿,温柔地问:“小鱼是想抓鸟么?”
楚渔摇摇头。
“我不想抓鸟,也不想吃好吃的,漂亮叔叔,小鱼想回家,小鱼想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弟弟。”楚渔她轻轻拉着世子的衣角,低低地哭起来。
一直哭了好久,那眼泪就像山中的溪流,怎么都止不住。
世子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
她哭累,便又趴在他肩膀睡着了。如此反复几次,楚渔的身体才恢复如初,只是整个人却瘦了好大一圈,原本粉嫩的脸颊变得苍白。
半个月后,楚渔才第一次出门,而这一次,她没有钓鱼,没有斗蛐蛐,没有抓蚂蚁,也没有捉弄阿飞,她只是默默地拿起扫把,一遍遍扫地上的落叶。
世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唉,这孩子看似粗枝大叶,调皮捣蛋,而心里却比谁都敏感,比谁都明白。尽管谁都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她却似已经明白家里出了意外。
“小鱼,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叔叔,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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