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只要小鱼高兴就好。”世子宠溺一笑。
楚渔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往师父怀里一扑,又是好半天不肯出来。
“师父,我们来提字吧。”
“你想写什么?”
楚渔想了想:“我要写‘小鱼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楚渔趴着桌子,歪着脑袋就要写,世子却轻轻握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身子扶正,右手轻轻抱住她的小手,边带着楚渔的手一笔一划地写,边温柔地说:“为师常与你说,写字要端正站姿,不可离字太近,易伤眼睛。”
这是她和师父第一次联手作画耶,师父的下巴真好看!楚渔看得挪不开眼,根本无心顾及笔下写的是什么。
师父的手还是那么温柔,师父的呼吸就在耳边,哇,她的心怎么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小时候天天被师父手把手教写字,天天窝在师父怀里,也从来没有紧张过!可是她现在却觉得后背发汗,心不在焉的,她是不是生病了啊?一定是生病了!楚渔偷偷摸了摸额头,哇,好烫,难怪觉得好热,原来是发烧了。
注意到楚渔的异样,世子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没有不舒服。”楚渔结结巴巴地答道。肯定不能让师父知道她发烧了,不然师父一定会很担心,还会强迫她吃最苦的药。
世子还欲再问,楚渔急着转开注意力:“小鱼要听师父弹琴。”
“你喜欢,我便弹。”
楚渔赶紧钻出师父的怀,快速搬来琴,挨着师父坐下。
欢快的琴音,如淙淙泉水般灵动,又如风吹涟漪般轻盈,楚渔伏在琴凳上,听着听着又痴了,哇,师父的手好好看,师父的嘴也好好看,师父的眼睛鼻子都好好看,怎么办怎么办?她又要流口水了!楚渔紧张地垂下头。
“小鱼,你怎么了?”世子不再拨弄琴弦,转而专心注视着楚渔。
师父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光,摄人魂魄般,完了完了,心肝儿都要被光给吸出来了,楚渔赶紧撇开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师父,我也学了两只曲子,师父看小鱼的琴艺进步了没?”
“好。”
世子松开手,含笑看着她,楚渔被看得更心慌意乱了,手指覆上琴弦,随意拨弄,她的琴技本就生疏的很,此时又心乱如麻,就更顾不上什么指法旋律之类了,那琴音杂乱无章,就一个难听而已。
这孩子喜欢的事,只看两眼,就能做得很好,不喜欢的事,从来都不肯上一点心。不过,这就是小鱼吧,自由自在的小鱼,只听从内心的小鱼。
完了完了,明明记得倾城就是这么弹的,怎么她一弹,就这么难听?师父琴技那么好,她弹成这个样,好丢脸,师父一定很不满意,越想,楚渔的心就越慌,手法也越乱。
“别急,慢慢来。”
以为她是因急于求成才心急如焚,世子温柔地安慰着她,两只大手轻轻地覆上楚渔的小手,握住她的手指,带领着她在琴弦上驰骋。
“画最富□□,琴最富灵气,切不可慌乱,更不可操之过急,音律由心而生,或奔腾或舒缓,指法熟能生巧,该快该慢......”
闻着师父身上淡淡的清香,听着他温柔的耳语,感受着他稳重的气息,楚渔的心是渐渐平静了,可心中却燃起了一种如醇酒般,让人陶醉沉沦的奇怪念头。
“师父。”楚渔犹豫地张了张嘴。
“嗯。”
“师父,你可不可以只教小鱼一个人画画弹琴?”
楚渔忽然仰起脸,用饱含期待的双眸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倒让世子不知所措,手下的琴音戛然而止。
楚渔等了许久,都不见师父回答,眼中闪过失落之色,那一抹失落让世子心中也跟着腾地一下,有点空了。
“为何忽然这么说?”
楚渔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极为认真地回答:“因为一想到师父要手把手教别的人写字画画弹琴,小鱼的心就像刀缴一样的难受。”楚渔说着垂下了头,似乎心中极为难受。
此时,世子却想起了小鱼得知云娘怀了二胎的那一夜,生怕父母有了弟弟就不要她的楚渔,倒在他怀中哭了一整夜,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鱼爱吃醋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可伶的孩子,总在担心所拥有的被抢走。
“小鱼,为师只会教小鱼一个人写字画画弹琴。”世子郑重地点点头。
“真的!”楚渔高兴的眸子一闪一闪,就像夜里的流萤。
“小鱼不想与别人一同分享师父,所以,师父......”楚渔顿了顿,咬咬牙,决定干脆趁今天把心里的画都说出来,就算师父要生气也要说,不然,这话憋在她心里,真难受,“所以,师父可不可以以后也不要娶师娘啊!”
师娘?世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一阵哀叹:年少时藏在心里的那人,早已如昨日之水,永不会再复流。最初那些年,他想着以后随便娶一名皇兄指定的女子,也算过完此生。后来在云井村时,他只想这一生在云井村,就与小鱼这样过下去。
“师父答应你,这一生不娶妻不生子,只疼小鱼一个。”其实他看着小鱼一点一滴长大,小鱼在他心里早就就是最亲近的人了。而娶妻与否?生子与否?早就没那么重要了。如果他再年长小鱼几岁,也可以做她父亲了吧!人言长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他而言,小鱼又何尝不胜血脉之亲?
“师父,我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等小鱼长大后就嫁给师父,这样师父就不会不孝了。”楚渔终于厚着脸皮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她就已经拜倒在师父的旷世美颜之下了,谁知道后来会稀里糊涂拜了漂亮叔叔做师父嘛!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虽然听起来做师父的娘子好像很不道德,可是,她就想做师父的娘子,天天跟师父呆在一起嘛!这样想也没有错啊。
楚渔惊天的想法让世子完全无法招架!师父怎么能娶弟子呢?那是违背三纲五常啊!小鱼到底年纪小,不知事,童言无忌啊!
世子温柔一笑:“等你长大再说。”
“还有四个月,我就十岁饱,吃十一岁的饭了!然后再过......”楚渔掰着手指头数,“再过五年,就可以及笄礼了,就可以成亲了。师父不着急,我很快就可以长大了。”
是啊!小鱼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成亲,会生子,也会离他而去吧!想到她要和别人在一起,他突然觉得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岳丈和女婿是天生的仇敌”那样,想来天底下的父亲都舍不得女儿出嫁吧!
说完琴,楚渔又好好卖弄了翻她在牢狱辛苦读了半年的《史记》,讲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得意洋洋。世子看着她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对她的功课,自不会强求,只在几处要点,稍稍给与指点。
读者读者,楚渔又照旧呼呼大睡,整个后半夜,楚渔躺在床上,嘴角都是带着笑的,在梦里,似乎她已经身披五彩霞衣,与师父成亲了。
这扰人的春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