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硬把自己的衣服套在蒋卓晨身上。他穿着合适,蒋卓晨穿着却小了两个号,合身的t恤变成了紧身衣,蒋卓晨低头看着自己露出的一截腰,不由得想笑。
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他连任何表情现在都做不出来了。或许看在曲淼眼里他冷冰冰的,像拒他千里。他很想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喜怒哀乐,他却不能表达。这种无力感让蒋卓晨对自己怒火丛生。
曲淼帮他拉了拉衣服的下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在他干燥的唇上亲了一下:“你的衬衣晾在外边的,待会儿记得收回来穿。”
说着转身就要走,蒋卓晨伸手拉住曲淼的手腕,“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曲淼回头看看他,点点头:“我去林子里看看,中午如果没回来你自己吃香蕉。”
说完曲淼就钻了出去,他走了几步,回头望着坐在他们一起搭建的小窝棚里的男人。他站在阳光下,隔着光辉与树林的阴翳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眼,把蒋卓晨整个纳入自己的眼底,而后他决绝地转身,迎着海风飞快地窜进了树林。
曲淼一去便走了一天,大下午的时候才回来。
他钻出树林,手里的藤条上串着两只被活捉的大螃蟹,还有两颗吊在一起的椰子,最后还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几个野鸡蛋。
他把东西一一放在窝棚外,背对着坐在地上啃香蕉的男人:“本来还看到了一只野鸡,抓了我半天最后让它跑了,浪费时间。”
蒋卓晨的眼神半天才从他背上移开,男人说:“辛苦了,晚餐我来做。下午我也在海边找到了好东西。”
曲淼的皱着眉回头:“不是让你今天休息吗?”
蒋卓晨直视着曲淼的目光说道:“我等了你一天,下午无聊就去游了一圈,顺便找了点东西回来。这应该也算休息吧。”在他任何表情都消失的时候,只凭着一句不喜不怒的话,曲淼甚至分不清楚他的情绪。
不过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蒋卓晨已经把曲淼拉进了怀里,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今天又找到了一个砗磲,晚上我们又有刺身吃了。”他紧紧地把曲淼抱着,曲淼鼻子一酸,他想起他们刚被流放到岛上的时候,那一天他们从海里带回来一个砗磲,他高兴得不能自已,那晚上一切是那么美妙无双,他们不知未来如何,却只是快活。
他感到他眼里要渗出泪来,他不能让蒋卓晨看到他的狼狈与软弱。他回头,狠狠吻住了蒋卓晨干裂发烫的嘴唇。
到了晚上,强撑了至少两天的男人终于发起了高烧。
“我没事,别担心。”蒋卓晨躺在火光里,神志已有些模糊。曲淼跪在地上,将蒋卓晨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低头望着他。
曲面看了他很久,突然叫了一声:“蒋卓晨。”
蒋卓晨睁开眼,听到曲淼用一种厌倦的声音说:“我一直以为和你在一座孤岛上,只有你我二人,那情形一定浪漫无双。可是真的来了这里,那种新鲜劲没几天就过去了,现在我觉得很累。”
闻言,男人一把抓紧了曲淼的手腕,他猛地睁开双眼,因为意识到了什么而死死地盯着曲淼的脸,咬着牙说:“闭嘴!你在胡说什么!”该死的!
曲淼任他抓痛了自己,也不理会他的命令,继续说道:“这两天我认真地想过,跟你在一起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除了搞得自己一无所有。我本来不该是这种人,我的日子应该是以前那样,要钱有钱,花天酒地,那种生活才是真的美好的,才是我真的想要的。跟你在一起的确很快乐,每天都充满了激情,但那是在我们都有挥霍的资本的前提下,但是现在,你看看,我什么都失去了,还要照顾你这个病号,我不是自找的吗?
“我不该为了你放弃我应得的一切。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是真爱,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只是我的负担,一旦你不再强大,我就根本不想跟你同生共死。所以我考虑了半天之后决定、我们还是——分手吧,蒋卓晨。”
“你在说什么!”蒋卓晨在沉重的眩晕中爬起来,他不相信这是曲淼的真心话。他知道这不可能是曲淼的真心话。
他的双目怒视着面前的青年,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在地上:“我不允许!!”
曲淼躺在地上,在火光里看着他,嘲笑道:“你看你,连生个气现在都不会了,以前你是很帅,让我不自觉就开始心动。但你现在再去找找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多难看,不会笑、不会哭,什么都做不出来,还这么狼狈,真的没法再吸引我。”
此时,天空中远远传来了异常的声响。这是十几日以来,除了他们的说话声、海潮声与风声外,他们第一次听到的别的声音。
蒋卓晨的双眼顿时睁得更大,他的眼睛里燃烧起了愤怒,他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曲淼竟然偷偷背着他和那边取得了联系?!怪不得一整天才回来,他不是去找食物,而是去找回那部被他扔掉的通讯器——
蒋卓晨咬着牙,死死的盯地上的青年:“我说过,我死也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地上的青年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那又怎样?口头上的誓言我也会。但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对别人也这么甜言蜜语过,最后我对他们厌倦,和他们的结局也跟我们今天一样——”
他伸出手,抓着蒋卓晨的胳膊往外使劲一推,把高烧无力地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蒋卓晨顿时像一头垂死的豹子倒在了地上。
曲淼冷淡地说:“我们回去过好日子吧,你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蒋家大少爷,我还是曲家纨绔无用的败家子,以后我们个人过个人的,早点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我们就是正常的,我和你从来就没有不正常过——”蒋卓晨想从地上起来,但刚才那一下已几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的脑袋此刻烧得一塌糊涂,他手撑着地,还没坐起来,就又被曲淼狠狠地按回去躺着。
这时直升机的声音已越来越响,很快就会逼上头顶。蒋卓晨被迫倒在地上,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曲淼,而跪坐在他上方的青年无情地盯着他。
“曲淼,不要这样——”
他没有听他的挽留,他打断了他的话。他说:“我们的游戏到此结束,蒋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