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拿眼睛一嗔,语气里略带抗议地说道:“公主娘娘也忒小瞧人。奴虽然不会作什么劳什子诗,但书也看了许多本,跟着武姑姑,除了礼仪之外,也会拿烈女传来看。”
广宁公主摇了摇头,笑道:“好,爱看书的好孩子,那我说,你来写。”
这意思是,广宁公主要给她作弊?
付新满是差异地瞅着广宁公主,颇觉有些不可思议。
好虽然是好,但一想到赵府的事来,最后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她作弊得了个第一。
付新不禁讷讷说道:“这样,不大好吧?万一再得个第一,又闹起来怎么办?”
广宁公主一愣,转面笑道:“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
付新很是时候的拍起马屁来,非常认真地闪着她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说道:“公主娘娘是天人,自不是在场各家之人可以比拟的,肯定写得比别人好。嗯,奴觉得,一定会得第一的。”
广宁公主听了,很是受用地笑道:“看起来,你也不傻么。你这话我爱听,可惜了,他们可不这样觉得,又自诩贵人一等。将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呢。可他们不给我机会。你写了,试试看,能不能得第一。”
瞅着广宁公主,一副我都已经写好了诗,却不能让众人看的,很是失落的表情。付新心里忧伤地想:原来不是为我解忧啊……看样子,我是白感动了。
广宁公主见付新不知道在想什么,磨磨蹭蹭地。就催促道:“快拿笔写,一会儿就要收来了。等吃了饭,便就开始评了。你没见那些个老东西都来了,瞪大眼睛瞅着呢么。”
高亭很大。
付新往另一边瞅。那边坐着四五十岁的男人们。一个个眯眯着眼睛,不知道说着什么,均都露着满满意地笑容。
那笑容,好像今天车马盈门,宾客满席似的。
付新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些人,难道眼瞎么?看不见底下,除去五姓家里的人,真正的客人寥寥无几么?
“唉!”付新叹了声气,拿起了案子上的笔来。
广宁公主如何不知道,付新因何而叹气?先笑了声,才小声在付新近前耳语:“风劲传香日已期,秋花还是旧时姿;持芳去岁人何信?却见新眉倚陈蓠。”
付新写完,放下笔,在心底又默念了一回,觉得这诗写得,非常地萧索。
面上就凝重起来,一阵地唉声叹气。
广宁公主笑道:“好好的,怎么了?”
付新叹道:“公主娘娘这诗,读着让人生出一种,年年花开,年年赏花人不同的落寞感。”
广宁公主诗虽然悲,但她整个人,却一直笑着:
“可了不得了,刚还说自己不会。我这才忝脸帮着做了首,就打脸了。人生可不就是这样,你看人天天悲花,却不知年年花开,可悲花的人呢?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可笑悲花的人,却不知道那守信而至的花,正在悲人的年年新人换旧人呢。”
付新瞅着广宁公主,像是不认识似的。
一个人,怎么就能笑着,说出这么触人心弦的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