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瑟尔取了伊森的血样,与他商量好了对策。他会首先去偷偷化验一下伊森现在的血样是否有变化,如果仍然是之前的样子,那么他会想想别的对策。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变异的事情不能传入禁城,尤其不能让灰毛知道。
塔尼瑟尔之前已经使用他的权限关闭了伊森项圈上的摄像头和监听功能,但灰毛还是可以追踪到伊森的位置。为了不让灰毛起疑,伊森故意弄乱自己的头发,把衣领扯开,塔尼瑟尔则在他的锁骨和脖子上留下了一些明显的吻痕。而后塔尼瑟尔便将伊森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交接对项圈的控制权限时灰毛上上下下打量了伊森一番,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轻蔑。伊森却完全不在意了,现在他并不觉得害怕了,只要想到塔尼瑟尔金色的发和带笑的脸,就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觉得不论什么样的灾难最终都可以平安度过。
他甚至重新燃起了或许有朝一日可以离开禁城的希望。
塔尼瑟尔离开后,灰毛将伊森推进房间,由于力度太大另伊森踉跄了几步。灰毛在关上门前闲闲地说了句,“也不知道他隶属的圣殿信众知道他不经过申请和仪式就跟你随便上床,就像个普通的被*支配的低等alpha一样,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伊森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一股子怒火也隐隐蔓延开来。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今天大概是已经经历了太多东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冷冷地回了句,“如果禁城外的omega平权主义者知道你身为一个合法公民是如何虐待泰风那样的omega的,脸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灰毛突然几步走到他面前,单手卡住他的脖子。伊森想要反抗,但是对方一曲膝便顶在他肚子上,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却没有办法吸入新的氧气,脸色开始发红发青,手拼命想要掰开对方的钳制。
“你以为有了靠山,我就没办法惩治你?别忘了,只要你还在禁城,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灰毛在他耳畔低声说,“你们这些伪善的上等人,真是让我恶心!”
他猛地将伊森丢在地上,嫌脏一样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迈着大步离开房间,锁上门。
伊森简直莫名其妙,他总觉得灰毛对他的憎恶似乎不只是因为泰风的事,刚才灰毛在他耳边说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这个人是讨厌他进入禁城之前的社会阶层,恰好他又惹到了他,于是就成了那个灰发警卫的眼中钉肉中刺。
伊森有点后悔刚才顶了那句话,可是相比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异的恐惧,灰毛的这点威胁已经无法抓住他的注意力了。他揉了揉被掐得发红的脖子,只觉得筋疲力尽。此时的火星时间是夜间十点多了,墙壁上投影出的虚拟窗户外已经是弦月凌空、夜莺哀啼的夜景。伊森连衣服都没脱,趴在床上陷入沉沉的梦境。
梦里他发现自己正走在那座巨大城市的街道上,两侧古怪扭曲建筑高大到看不见顶。脚下的每一片地砖都如一座篮球场般宽阔,令他错觉自己只是一只小小的虫,缓慢地爬行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在中空那翡翠色的太阳散发着炙热而阴森的光芒,将那铁锈色的天空染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混乱色彩。僵硬的肉块状云彩之中,一些细长的凝胶状体在其中穿梭,体内散发出黄绿荧光。
城市中央那座巨大的高塔即使远隔百里仍然清晰可见,如黑色的尖顶王座傲视着死神的王国。在那巨塔顶端一片沸腾的黑色肉块围绕着它盘旋翻滚,无数细密的触手挥动着垂落下来,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如同一片接天驻地的黑色森林。伊森曾经见过她,生殖母神莎布尼古拉斯,在红地球上她的一部分肢体便足以包裹住整个星球。此时的她仿佛已经与整个天空融为一体,伊森人类的心智没有办法在思维中形成她的全貌,只是觉得那高塔所在的半面宇宙都是她庞大粘腻的身影。
然而即便她如此庞大,在那高塔面前却还是做出臣服之态,几近讨好地用她的肢体和触手环绕摩挲着它尖锐的菱角。她的身体中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响声回荡在整个巨城上方,伊森却奇异地听得懂那噪音中的语义。
她在歌颂着那座高塔,称它为宇宙中心的混沌之宫,也歌颂者居住在塔中的上古王者,没有理智、思维、道德或灵魂的愚痴之神。伴随着她谄媚的“歌唱”声,一阵狂乱的鼓声轰隆如雷,伴随着刺耳疯狂的笛声从那高塔中澎湃涌出,震荡在大地的每一块砖石之间。那乐声如此凌乱,诡异又单调,就像一首由疯子们演奏出的交响曲。那是人类的思维无法承受的古怪音调,就算是最理智的头脑在听到这样的乐声之后也会陷入狂乱无法自拔。
可奇怪的是,梦中的伊森没有任何惊恐害怕的感觉,就连那声音听上去也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觉得十分舒服。就好像冰块回到了海洋之中,在原初的家园里一点点融化那样舒服,就好像做|爱攀上顶点那一霎那那般舒服。他甚至闭上眼睛,无法自持地呻|吟出声。脚下的大地也似乎变得像肉一样柔软,将他的双脚包裹其中。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变成了那高塔的一部分,也变成了那塔中终极的一部分。
忽然他意识到就在他面前大概十步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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