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母亲炖了什么安胎膳食给自己,自己吃是不吃?若是母亲自作主张放了什么安胎灵药,怎生是好?不若索性连母亲一并瞒了,足三月之后再做道理。
从贾母处出来,林如海依旧吩咐出了荣国府大门,绕道东院,进了东院黑油大门先见贾赦。
贾赦被母亲轻视怠慢,连着贾府的亲朋戚友都怠慢他,如今贵为探花郎的妹婿这样重视自己,自觉有体面,心中好生高兴,恭恭敬敬的迎进府中,专门挑了新买的水灵丫头上前伺候。
林如海洁身自好,外出做客,身边也只用祁云祁鹤两个长随伺候,乍一见这么穿红着绿的丫头,只觉浑身不自在。推迟了几遍,贾赦才看出来林如海是真心推迟,不是那起口是心非的人。
斥退了闲杂人等,贾赦有些尴尬的笑道:“竟是我误会了妹婿,妹妹当真好福气。也是,像妹婿这样的人物,我怎么拿贾存周那样的人作比,真真辱没了妹婿,当罚,当罚。”说完自饮三杯。
林如海听贾赦话中言语,对贾政颇多不满,也不言语,见已经没了闲杂人等,方笑道:“琏儿怎么不见?”
贾赦含含糊糊的答道:“那浑小子,又被他舅舅接走了,说外祖父、外祖母想得很。只怕临近元日才会送回。”
林如海也陪饮了一杯酒道:“大内兄觉得,琏儿现在是比以前好了,还是坏了。”
贾赦虽然自己不学无术,倒也是个盼着儿子好的人:“那是比以前强多了,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都背熟了,他舅舅还说明年该学劳什子四书五经,我也听不明白,凭他们教些完了,反正我也不懂。”
林如海并不接话,只又看了一眼斟酒的丫头一眼。贾赦虽然不学无术,倒不是愚人,知道林如海还有话说,索性把这个斟酒的斥退了,只留自己和林如海一人对饮。
林如海又使眼色让祁云祁鹤守在外头,方说:“若是为了琏儿好,我这里有几句话要说给大内兄听。只一件,今日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大内兄同意,我便说了,若是大内兄不同意,我现下便走,大内兄只当我来讨了一杯酒喝。”
有个探花郎妹婿,贾赦一直觉得与有荣焉,见妹婿有体己话跟自己说,忙笑道:“妹婿只管说,我若是传出去,便是这个。”说着伸出手指在桌上交替前进,乃是比喻乌龟的意思。
“大内兄府上如今没有当家主母,但大内兄正当盛年,总要给琏儿续一个母亲,不知大内兄有何打算?”
贾赦万没想到堂堂探花郎,读书人,竟会说这些事,大笑了一会儿方道:“娶一房老婆给我称夫人娘子有什么好?不如我现在逍遥自然,自是不娶的好,只怕母亲那边不许,母亲前儿还跟我说,到了明年,一定要帮我把这桩事定了。难道母亲竟让妹婿保媒不成?”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林如海方把贾敏交代之事择了贾赦听得进去的说了,那句“不怕琏儿将来不如人”最是戳到他心里,他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更加恨不得贾琏有朝一日强过贾珠去。
贾赦心想,现在有岳父府上管着儿子,不怕贾琏长歪了,倒不好得罪岳家。如果自作主张娶一房老婆不敬嫡妻,得罪了岳家府上,谁还能帮扶贾琏?只怕贾琏将来拍马也赶不上贾珠了。想到这里贾赦少不得应了,左右他买了这许多娇俏丫头在房里,娶谁做老婆不是一样?
办妥了贾敏交代之事,林如海方从东院出来,复进了荣国府去拜会贾政。贾政一来觉得自己受了怠慢,二来也怕和林如海亲近了,传到北静王府耳朵里伤两家情分,略说了几句话,就各自散了,林如海依旧跨马回家。
林如海原本不喜大内兄,二内兄人品稍微端方一些,尚有几分好感。今日贾政也不缠着他说话,他哪里不知乃是因为北静王府的缘故。原来二内兄一心只看权势,不分是非,倒让林如海觉得以前是高看他了,今日才知不过如此人物罢了,还不如大内兄俗得坦荡。
宝马识途,林如海坐在云帆背上,也不牵缰绳,由得云帆信步由缰,往林府走去。
经过天香阁时,天香阁内一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看着马背上俊美男子道:“此人当真油盐不进?”说话的男子剑眉深目,不怒自威。
身侧男子见问,忙拱手道:“下官试了几次,这人傲慢得紧,确实不爱与人结交。”
玄色锦服男子看了白马上男子一会儿,方微笑着说:“如此翩翩公子,不缺财帛,不近权势,只不知喜不喜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