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岚并不需求五谷,便摆手拒绝。
苏黎问:“你很忙?”
顾倾岚眼神又放空一下,“嗯,忙着百无聊赖和无所事事。”
苏黎笑说:“真巧,我也这样。”
论起自来熟,苏黎才是宗师级人物。可惜顾倾岚始终缺根弦,完全没悟到苏黎的心机与讨好,使得苏黎的媚眼悉数转弯抛向了一旁的垃圾桶。
这天是周一,不过行人并不见少。有人上工有人罢工,总有闲人。
苏黎就这么跟着顾倾岚走,走了几里路。
直到十二点半,顾倾岚忽然“啊”了一声,说:“怎么你还在啊。”
苏黎默默咽下一口血,说:“我一直都在你边上,你不是还跟我聊天吗。”虽然一直是他说,顾倾岚偶尔应上一两句,但好歹也算是一种聊天方式。
岂料顾倾岚停下步子,侧头望着他,说:“别乱讲,我才没有。”
苏黎:“……”操,有种来决战啊。
“忘记你那可笑的想法。”顾倾岚说,声音忽地一沉,“别再跟着我,不然弄死你。”
苏黎铁青着一张脸,果然没再往前动一步脚。
顾倾岚的背影越行越远,最终在街角隐没不见。真是个美好的背影。苏黎转身往回走,拿脚尖跟花圃边沿比了下硬度。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苏黎哀嚎:“嗷,妈的痛死了!”
在苏黎哀嚎的时候,顾倾岚已经三两步到了家。
他踉跄着走进家里一直空着的次卧,反锁上门,不知在里头干些什么事情。
而陆返知却直到明月高悬才拎着几条烤鱼回去。
本来他不需要折腾这么久的,但是雇主李维意是个事儿精,最喜欢没事找事。原先他们只消得去李修竹家里一趟就行,偏偏李维意执意要去研究所见他老子最后一面。
于是,陆返知就被逼无奈观看了一出苦情戏。
这戏的名字叫做父与子。当然苦情人只得李维意一个,他爸李修竹全程面无表情。
陆返知二十一年家庭还算和睦,没遇过杀妻的丈夫,害子的父亲,所以无观点可发表。
最后陆返知心情复杂地将肿着眼泡的李维意塞进出租车,才得以解脱。
出电梯的时候,陆返知发觉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就是。
他呼出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门,进屋,顺便喊了声顾倾岚。无人回应。陆返知换了鞋进去,先进卧室换衣服,身上的衣服可不适合做家居服。卧室也无人,说明顾倾岚并不是在睡觉。
陆返知给本家那边打了个电话,得到回答说顾倾岚早已离开。
这就奇怪了,早已离开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好奇归好奇,陆返知却并不担心。毕竟顾倾岚那么强大,要说会出什么意外绝不可能。
这样想着,陆返知就安心洗完手吃起了烤鱼。
鱼是秋刀鱼,烤得很有味道,也够辣,很合陆返知的口味。
天知道陆返知一个异形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乱七八糟的人类喜欢的食物。
得承认陆荼蘼有句话说得好,他曾经说过陆返知其实就是个拥有异形血脉的人,而非拥有人类血脉的异形。这两者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是区别大了。后者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是成功品;而前者,却是个被人类同化的失败品,在羊群中长大的狮子。
好比如初识顾倾岚那天,陆荼蘼可以毫不犹豫地推顾倾岚下机,而陆返知却做不到。
陆返知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他不会特意去改。
假如不会威胁到自己,他为什么要去冷酷。冷酷不会累,不无聊么。
事实上,这未必不是另一种冷酷。
陆返知是在解决第二条鱼的时候听到动静的。
在另一间空置的卧房里。一声闷哼。那声音是顾倾岚的,这么熟了,陆返知必然可以听出。他放下鱼,抽了纸巾擦净嘴,才走到那间房门口。门从室内被反锁,看样子是里头的人不乐意有人进去,陆返知敲敲门,喊:“顾倾岚,你在里面做什么?”
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噢,那仿佛痛苦的哼哼声当然不算回应。
陆返知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入目一幕让他有些吃惊。看了将近一分钟,他想了想,又静静地把门关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派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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