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裴相应该清楚,陛下临终前意欲让李亨即位?”
他嘴里的陛下,自然指的是李隆基,而不是现在的皇帝李琰。
裴旻点了点头。
高力士道:“陛下对裴相无半点疑心,尤其是裴相不顾京畿变故,执意入京更是让陛下大受感动。是裴相坚持,他才选择了当今的陛下,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其实陛下心底一直不解,为何你会在立储这事上如此坚持?难道裴相真看不出来当今的陛下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难雕的朽木?”
裴旻不知道如何解释,论才学能力李琰拍马也赶不上李亨,可是李亨就如杨广,能力越强,危害越大。反是李琰虽干略平庸,但以唐王朝那时候的局面,只要稳住就能够保持盛世长久。
这种说法说出去相信没有任何人会信,可这就是事实。
高力士道:“一切果然跟陛下忧虑的一样,今上才干根本不足担任一国之君。事事都需要裴相扶持,裴相外出征战,他便如失了主心骨一样,事事缺乏主见。尤其是北方乱起,他无所适从。在某心中,陛下永远是第一位。裴相固然厉害,可与陛下相比,那是相去万里。某越发觉得裴相在选储一事上是错的,陛下看中的李亨才是最佳的选择。”
他苦涩的说道:“李亨能隐忍,有谋略,更兼志向远大,大有当年陛下的风采。他的一些事情,某了解一二。但没有过问,更加没有细究。某以为今上的能力不足以平定安贼的叛乱,李亨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拨乱反正,无疑是对了陛下的心思。只是,实在想不到,李亨居然是一切的源头之一。我错了……”
“我只以为他的一些小动作是大志,哪里想到这不是野心,不是大志,而是民贼,祸国之贼。”
“如果某早听裴相之言,去约束去调查,一定能够察觉一二,避免而今的情况。是我,是我的放纵,才导致了李亨的胡作非为。”
“是我辜负了陛下,毁了陛下打下的大好江山……”
裴旻听到高力士自责的话语,心底也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李亨在长安密谋布局,肆无忌惮。
能够对付李亨的,除了自己只有两人。
一个是李祎,另一个就是高力士。
尤其是宫廷内,高力士的实力是根深蒂固的,李琰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将他的力量一网打尽,根本就是高力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怪?
看着哭的跟孩子一样的高力士,看着一个垂垂老者,裴旻也下不了嘴斥责,长叹道:“这一切都是命,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内侍还是好好保证身体吧,现在天下渐渐恢复,陛下虽然愚钝,却懂得中庸之道。某还年轻,陛下也年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培养未来的天子。”
高力士抽泣的道:“陛下去后,我早心存死意,本打算一死,追随陛下而去,得陛下重托才苟活于世。现又不敢一死,愧见陛下,故而苟此残躯。而今我知大限已到,府中积蓄我已清点完毕。扣除一部分留给吕氏,余着皆充国库。这些年委屈吕氏了,还望国公能够好生照料。”
裴旻有些伤感应道:“内侍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妥当。”
高力士顿了顿道:“裴相还记得当年之约,我义子喦儿已经通慧,裴相可愿收他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