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手心里握着那枚芯片摩挲着,心脏上又传来丝丝缕缕酸楚的疼痛——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警方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有没有人帮他们入土为安。
肖何一想这些就难过得不行,还是一样哭不出眼泪,胸口闷闷得疼。他觉得这样对自己身体不好,他还有事要做,不能任性地折腾自己,只能先把芯片收起来,好好放进袖里乾坤中。
肖何非常想知道芯片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父亲即使丧命也不肯把它交给严克里。但是现在身处这种鬼地方,没有电脑,肖何只能暂且歇了那个心思。
他还以为自己在九咎这里的生活会变得很艰辛,出乎意料,对方没有刁难他,甚至没有关着他,但是也没有真的跟肖何合作,他好像被遗忘了。不过肖何觉得九咎是对自己地盘的地势很有信心,凭他一个凡人根本不能从这里离开。
好在肖何身上还带着质谱仪,他没事做的时候就继续研究灵元,袖里乾坤中还有从昆仑境里带出来的几种灵植物,足够肖何玩一阵。
其实他研究灵元也有为自己考虑的原因,自从碧玺珠被九咎吸食干净之后,肖何就时常感到困倦,想来那东西在他身体里待了二十年,跟自己身体融为一体,猛地抽取出来肯定会有影响。
身体的变化让肖何颇为担心,他很怕自己就这么挂了,连凤琷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
如此孤立无援的处境不能靠别人,如果有幸能研究出一点东西,他还有自救的可能。每次困了想睡觉,肖何都只好安慰自己那是心理作用,凤琷不是也吸过他嘛,他也一直都没事。
除了研究灵元,肖何还在注意别的事,是关于那天门口那碗白菜。可以初步断定那东西不是九咎给的,他看起来就不是这样一个细心善良的妖怪。之后每天两顿饭,每顿都有人把食物给他放在门口或者窗下,从来没落下。
时间长了,肖何对送饭的人感到好奇,这天他特地藏在窗户底下,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这么做。
九咎住的地方神秘又奇怪,气候跟人间也大为不同——今天下一场小雨,明天就风雪交加,所以不怎么长植物,能在这种环境里弄出白菜和粮食,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上午十点左右,天空又飘了小雨,肖何藏在窗后,眼看见一个戴斗笠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碗筷,看上去就是每天给他送饭的人。
这次肖何没等他走近就推开门迎了出去,对方大概没想到肖何会突然出现,怔愣之后对他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近几日施主脸色好看了不少,善哉善哉。”
肖何没想到对方真是个僧人,刚刚只远远看见他穿着浅灰色的的衣服,走近了才看出来,他这身衣服就是僧服。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和尚?
肖何见他突然对自己眨眨眼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好久,急忙回礼:“多谢关心,还有这几天给我送饭。大师快请进来坐吧,外面雨大了。”
原本两人是第一次面对面相见,肖何或多或少有点尴尬,但是那和尚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很自在。他也不跟肖何客气,把托盘交给肖何后,跟着他进到他房间里,顺手将还在滴水的斗笠立在门口。
坐下之后那和尚就一副勘破世事的样子说:“施主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若用过晌食再与贫僧闲话。”
肖何犹豫着没动手,心说他在旁边看着自己怎么吃东西,一抬头却见这位大师已经闭目坐禅,仿佛已经入定。
肖何心知人家这是不让自己太尴尬,对方好心他得接着,就将碗捧起来,开始吃东西。
今天午饭是菜饭,菠菜叶子和米饭一起煮的,虽然简单,味道倒还不错。
肖何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些天吃的东西都是素食,想必都是这位僧人做的。他一边吃东西一边不由自主地打量面前的僧人,越看越觉得这人不普通。
对方胸前戴着一串白色的佛珠,看上去像玉石,每一颗都油润无比,也许是因为被长时间摩挲吸收手指上的油脂才变成这个样子。他的衣袍非常简单,穿灰色扎腿的僧服,外边是件同色右衽袍子。只不过他的衣服显得很旧了,袖口都磨出毛边,尽管略显瘦削,身材却非常高大,挽起袍子露出的小腿上肌肉丰富,不像整日静坐于室的僧人,再联想到他给自己做的那些饭食,觉得这位大师是一名云游四海的苦行僧可能性比较大。
比较奇怪的是,他虽然是和尚,头发却很长,被顺成一个马尾绑在头顶。他的发质可能太硬了,头发又很多,绑在一起显得有些凌乱不羁。
然而这位僧人不光头发不羁,面部的线条也非常硬朗,尤其他闭上眼睛时,没有包容众生的眼神来缓和气质,五官甚至有一种飒然“魅”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传统意义上面慈心软的和尚。
肖何一边嚼饭一边盯着他的脸看——刚刚这位大师专注地看着他时,竟然没怎么注意对方的长相,现在他闭着眼,不再注意到他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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