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口头语看。
最要紧语,人若不自知,能作是语者,吾未尝见。
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昔感今。
什么“大关键、大节目”,什么“最要紧语”,为什么要反复提醒?作者要出脱的“忆昔感今,又是什么?与其说这个小插曲是为大铺开写省亲作引,倒不如说写省亲是为写南巡作补充对照。南巡尚且是“虚热闹”,省亲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更是不足道哉的“虚热闹”。
皇帝南巡并不是为了老百姓,因此,御驾一出,就要显出皇家气派来。
南巡时带着皇太子,还可美其名曰让他“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可是还奉着皇太后,带着皇后、殡妃、诸皇子,几乎全家倾宫南下,到处游山玩景,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劳民伤财,苦害百姓了。
皇帝南巡,地方官是苦中有乐。表面看,派差很苦,修御道,筑行宫,备供应,不仅官办,还要解囊“捐修”,还要满足随驾人员的敲诈勒索,备办不周,还可能有丢乌纱帽和脑袋的危险。
实际上,地方官无不乐为,这也是捞一笔横财的好时机,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向老百姓加派钱粮就是了,谁敢不“乐从”,就拿不欢迎圣驾的大帽子办人。
当时有人写诗以讽筑行宫之奢侈,所谓“三汉河干筑帝家,金钱滥用比泥沙”,系指修扬州塔湾行宫(高昊寺行宫)的情形。小小扬州,不仅此一行宫,尚有金山、焦山、天宁寺三处,可见糜费之甚。扬州如此,何处不然。
皇帝路过每处行宫,不过住上三天两晚_L而已,而几十万两银子则白自扔掉了。须知,当时东南一石米价才一两银子左右,河南一石小麦也不过一两半左右,一处行宫之筑,要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啊!
皇帝南巡,老百姓是有苦难言。当时的文人说,老百姓“躬逢圣典,得见天颇,万民双腾”。实际呢?老百姓是被地方官吏逼迫着驱赶到御道两旁,长跪不起,等候恭故地迎送圣驾。圣驾过时,还要叩头触地,能否看到“天颜”,则不得而知。
但驾过以后,忍受了长时间的风霜之苦,只好瘪着肚子回家,茅屋破灶,煮点糠菜挡讥寒了。而皇帝呢?御膳房旱就专程从京城把食品运往各地,连奶牛菜羊都是专运的,更不用说地方官备办的“圣餐”了。
与民同乐么?假的,“虚热闹”,各吃各的饭,老百姓之苦随糠咽。
皇帝南巡,随驾人员敲诈助索地方官吏,以饱私囊。那一随行的皇太子、皇子、火巨、侍卫、太监,象一群饿狼出山一样,视地方官吏为肥肉,借护驾之威,张贪婪之口,欲地方官吏捧食而饱之。
地方官吏除侍候皇帝、皇太后、皇后而外,还要尽量打发他们满意,否则会遭到残酷的摆布。
其实皇帝不仁也是照样的贪,如从进献的大量珍宝中选取白玉杯、白玉鹦鹉之类留下,不过这是地方有司乐意贡杯,皇帝赏收,名义好听罢了。
然而,那也是民脂民膏,与随行人员的勒索一样,同是老百姓的血汗。
关于南巡的侧写,完全是曹公的自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