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微微低头站在话筒后,柔白的灯光洒在他肩上,脸上印着浅浅的笑,眸子里却有着掩不住的飞扬神彩,苏然然定睛看着他,觉得这人好像天生就该站在这里,踩着影、披着光。
秦悦等得有点不耐烦,又喊了声:“你到底想听什么歌?”
苏然然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几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歪头想了想说:“张国荣。”
秦悦撇嘴笑着:“就知道你爱听这种老土的歌。”
老土吗?苏然然抿嘴想了想,她从不关心这些,也不懂什么歌算是潮流。只是以前中学的时候,在某段被失眠困扰的夜晚,无意间听见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唱得全是听不懂的词句,却不经意撞入了心间。
于是渐渐习惯听着他的声音入眠,第一次记住了一个明星的名字,直到有一天,听见他离世的消息。
那天,苏然然破天荒地在上课时分了心,她看着窗外火红的枫叶静静飘落,想起初次听到的那个声音,方才惊鸿,便已落幕。
秦悦试着在键盘上弹出几个音,努力在脑子里回想着旋律,流行歌他听得不多,不过好在张国荣的歌常被列入经典反复播放,有一两首他还是会唱的。
他把双手搭在琴键上,行云流水地弹奏开来,修长的指尖在黑白键上交错,长长的睫毛半垂着,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地开口唱道: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那是一首《风继续吹》,苏然然静静听着,没想到他个性张扬,歌声却是低沉迷人,还带着淡淡磁性,仿佛雨后的石块,被洗刷得温润剔透,却又是有棱有角,时而硌得心头一颤。
调音师惊讶地抬起头,然后露出陶醉的表情,配合他调着音,再加入混响和音效,让这歌声愈发动人。方澜抱胸盯着里面那人,慢慢勾起笑容。
许多人在录音室外聚起,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录音,可当看清那人,又显得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签下的歌手。
秦悦却始终只盯着苏然然一个人,见她表情显得有些沉溺,仿佛被唤醒很久远的青春记忆,于是满足地勾起唇角,突然手下转了几个音,加入了一段经典的英式摇滚。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细腻,这段旋律被他唱得带一点雅痞,前后却衔接得丝毫不显违和,几个高音之后,再转回风继续吹,然后在一段键盘solo中,渐渐收了尾音。
录音室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响起声热烈的掌声,方澜走了过去,由衷地赞扬着:“想不到你唱得这么好,即兴编曲也很棒。怎么样,想不想考虑出道啊?”
秦悦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微微喘息着没有回答,迫不及待地走到苏然然面前问:“我唱得好不好?”
苏然然点了点头,说:“很好听!”
她不会说漂亮话,即使觉得喜欢,也只能说出这最简单的几个字,远不如其它人的称赞热切动听,可秦悦就是觉得十分悦耳,虚荣心飞上了天。
方澜跟了过来,想要就刚才的想法和秦悦再谈谈,余光却瞥见钟一鸣正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嘴里叼着根烟,目光阴郁地盯着这边。
她的表情冷了冷,随即又挂上笑容说:“我今天还有点事,改天再找你们。”然后转向苏然然,“还有,然然,那件事你可一定要帮我查清楚,我不想公司的形象因此受损。”
见苏然然点头承诺,她才安心离开,径直走到钟一鸣身边,沉着脸讽刺道:“你的戏演完了?”
钟一鸣不在意地嗤笑一声,用烟点了点秦悦的方向,说:“怎么着,又要签新人了?”
“这事和你无关,我先问你,这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钟一鸣眯眼吐出口烟圈:“搞鬼?我能搞什么鬼,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至始至终都在你身边站着呢。可能真的是袁业的鬼魂回来帮我。”
方澜不屑地偏过头,又盯着他说:“我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样,记得要顾及着公司的利益和形象。公司对你可一直不差,上次讨债公司的事也是我们帮你摆平的,你再这么乱来,我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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