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马车,玉倾阑松开她的手。倒两杯茶,一杯递给她:“以后避着太子。”
谢桥点头,捧着一杯茶,垂眼盯着金黄的茶汤:“你去靖州做什么?”
玉倾阑微微一怔,脸上柔和的笑意敛去,凝眸看向谢桥。高雅散漫地气息自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潋滟生辉的眸子里此刻波澜不兴。神色清淡:“我母亲忌日。”
谢桥心中讶异,她从未刻意刺探过他的身份与消息,所以并不知道他不是如今荣亲王妃所出。
见她神色愧疚,玉倾阑笑了笑,神情从容温和,清雅淡然,似冬日里第一场初雪令人心中舒畅。又仿若高山之巅的霜白之花,难以触及。
“他当年游历求学时在靖州认识我母亲,算是情投意合。他隐瞒身份只说是一介商人,家中无父无母。外祖父并不介意他的身世,不久与我母亲拜堂成亲。后来他离开靖州只说回京城发展,时机成熟将她接回京城。他回京不久重新娶妻生子,时隔两年遣人去靖州接她回京,以侧妃之位相待。”玉倾阑漫不经心地阐述着他的身世,淡然无谓的语气,仿佛说的并不是他自己:“她虽是出身商贾,却是极有傲骨之人,放下一纸和离书将我带回靖州。”
谢桥听得入神,望着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隐约捕捉到一闪而逝的黯然伤怀。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的心酸与纠葛怕是旁人难以体会。
恐怕当年之事不止他说的如此简单,否则为何太后病发他冷眼旁观?荣亲王府先世子病重,他亦没有出手相救……
到底是怎样的恨意,才让他对亲人如此冷情?
谢桥想起她在辅国公府的处境,竟能有些感同身受,只怕他比她更深沉罢?
他神色清淡,谢桥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安慰,多余。
旁的也没有心思再问。
马车里一片沉静,耳畔只闻车轱辘声与嘈杂的吆喝声。
“赏荷宴……”
“赏荷宴……”
马车气氛沉闷,二人异口同声,打破凝滞的气息,顿时相视而笑。
“你先说……”
谢桥话未说完,平缓行驶的马车晃动,身子失衡的朝前跌去。
玉倾阑眼疾手快,抓着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嘭——
一声巨响,马匹嘶鸣,车厢剧烈的晃动,谢桥倒在玉倾阑的怀中。
片刻,受惊乱踏的马匹被驯服停下来。
谢桥从玉倾阑怀中起身,掀开帘子,便瞧见前面横着一辆奢华沉香木打造的马车。捏着车帘的手收紧,脸色冷沉。
秦蓦!
“给他们让道。”浑厚而低沉的嗓音自华丽的车帘传出。
“燮郡王未免太过分?”怒意在谢桥胸腔里滋长,她就不信秦蓦不是故意为之。若有让道的心思,何必撞上之后再故作大度?
分明是找茬!
对面没有动静。
良久,就在谢桥以为不会回答的时候。骨节修长的手挑开帘子一角,一双幽邃而深沉地双眸直望而来。视线从谢桥愤怒的脸上,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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