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月色正圆。绮云坐在屋顶,和墨川执壶对酌。酒入喉咙,身上微微有些发热,寒风吹在身上似不那么冷。
流星划过黯淡的夜空,如暗沉的幕布划开一个口子。
墨川抬头看了一会,下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淡然道:“灼华,你许个愿吧。”
绮云以手支颐,沉吟片刻道:“我愿活着的人,一世安好。”
墨川收回目光,直看向绮云,冷笑一声:“世人一世安好?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活着的人从一睁眼开始,就在搏杀。就如草原上的羚羊,若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学会奔跑,即刻就会成为饿狼的腹中餐,而狼若不能追逐撕咬,它就会活活的饿死。”
“是啊,追名逐利,风起云涌,英雄熬白了少年头。江山与美人,孰重孰轻?”绮云轻叹一声,低低地问道:“墨川,你相不相信有一种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寒风中,她的鬓发随风飞,一双星眸似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微有醉意,面如桃花,娇憨可爱。
墨川微点头道:“相信,但乱世之中,我没有见过。”
绮云仰头喝了一口酒,“你相不相信有一段情,是碧落黄泉,生死行随?”
“我相信,但我不会。”
绮云醉意更浓,喃喃道:“那就好,你既无情,我也无心。这样,我们谁也不会伤了谁。”说着,她似有睡意,支撑不住往他肩上靠去。
墨川扶住她,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膝上,脱下自己的狐裘裹住她的身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流连摩挲。
他忆起了自己的童年,母亲一直对他很严厉,每**着他练功,不肯让他有一日的停歇。有一次,他累极了,仰起小脸问道:“娘亲,为什么我每天都要练功,没有玩乐的时间?”
母亲没有回答,而是带他策马至草原上,天上的鹰隼盘旋,地上的野兔如箭般奔跑。
母亲指着天上的鹰隼和地上的野兔道:“川儿,你看到没有?生命自它诞生起,就面临着挑战和危机。你弱了,就会被强者奴役驱使,生不如死。你变强,强者才会和你联手,你也会变得更强。只有当你站在权力的巅峰,才能获得尊严和自由。川儿,记住你的身份,你肩负着慕容一族复兴燕国的重责。你现在隐姓墨,何时你能向天下昭示你高贵的慕容姓氏,那时你才有颜面去见你的慕容氏先人。”
墨川看着美丽的母亲凝重而隐含痛楚的目光和神情,从那一刻便知道他的一生不能自己做主,他从出生起便背负着族人复国的希望。自十二岁起,他又承受着父母双亡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姿容如九天仙人,见过自己容颜的人常常目光痴怔,心生倾慕,甚至有人愿意倾尽所有,只为换取他的一次回眸。
可是,自己过着又是什么日子,在暗探和杀戮中算计着每一天、每一步和每一局,逍遥闲逸从来与他无缘。他凝视着膝上醉卧的美人,有多久没有仔细地看过人间美景,身心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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