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扔到商场门口,开车扬长而去。
陆舒云傻愣愣的盯着尹诺远走的车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欲哭无泪,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公交站点,不是地铁入口,也不是出租车停车点,简直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啊,而且,她的旧鞋还在尹诺的后备箱里呢,想换下来都不能啊,真是交友不慎啊。
她勉强走了一里路,好不容易看到了地铁入口,胜利的曙光在向她招手,忽然,一个十几岁的衣着邋遢的男孩子“嗖”的窜过来,抢了她的包包就跑。
陆舒云的包里有钱,卡,最关键的还有所有的证件,如果丢失了,将会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啊,她心里一急,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光着脚在街道上狂奔,一边追赶小偷,一边喊:“拦住他,他抢了我的包,抓小偷啊……”
陆舒云很佩服自己的爆发力,追出一条街,居然还没有被那男孩甩掉,可见,人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潜力真的是无限的啊。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商场出来,刚好截住那个小偷,一抬腿,用力顶了他一下,趁着他吃痛,将他双手反剪,夺走他手里的新抢的包包。
“混蛋,敢抢我的包?”与此同时,自恃命中率极高的陆舒云甩出手中的高跟鞋,目标就是那个小偷。
结果,男孩被压得低了一下头,那锥子般的高跟鞋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与西装男人的脸亲密接触,后果可想而知,鞋跟戳到了男人的额头上,顿时青肿一片。
陆舒云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一看,顿时傻眼了,男人长着一张刀削斧凿般立体的俊脸,狭长的凤目幽深冷漠,嗖嗖往外冒着冷光,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彰显了他此时极度不悦的心情。
“你,你不是——”,陆舒云仔细端详了他半天,认出他就是那天和她跳舞的人,想到她酒后失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我不是要打你的。”
警察赶了过来,把小偷押送到警车上,肖生严指了指陆舒云,面无表情的说:“她袭击我。”
陆舒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在抗议无效后带到了公安局录口供,她焦躁的抓了抓头发:“警官大人,我再次声明,我不是故意伤害他的,经过我已经讲了一百遍了,还有,a市没有我的亲属,没有人来保释我啊。”
对面坐着的警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陆舒云无力的趴到桌子上,桌子正中放着一张纸,上面记着那个该死的小气的男人的电话号码,还有需要赔付的医疗费用,整整一万元,他怎么不去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天黑了,给尹诺打电话,那个不着调的女人电话一直处于关机中,陆舒云抓耳挠腮的想了许久,终于忐忑不安的给肖生墨打了电话。
等肖生墨赶来时,警局里只剩下一个小警察和陆舒云面面相觑了,肖生墨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快速办完了所有手续。
往公安局门口走时,肖生墨回头定定的看着她,神情失望的说道:“陆舒云,不要拿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愚弄我,很无聊。”
陆舒云有些委屈,她也不想啊,今天纯属意外,而且,如果有别的选择,她绝对不会把肖生墨叫来看她出糗的。
可是显然肖生墨把这件事当做了她引起他关注的一种手段,真是冤枉死了。
“生墨,我没有。”陆舒云撇撇嘴,还想继续解释,肖生墨却不再看她,转头快步往外面走去。
陆舒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琢磨着说些什么接触他的误会,哪知一出门,便看到一袭红裙妖娆的尚雯关切的迎上来:“陆舒云,你没事吧?”
陆舒云看着尚雯,心头的热火犹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他们在一起,他们一直在一起,就连她出了糗事,肖生墨碍于情面过来保释,他们也还在一起,是来看她的笑话不够多,还是自尊伤的不够深?
她脚下蹬着的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叩叩叩”的响声,尚雯回头打量了陆舒云这一身奇怪的装扮,嘴巴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肖生墨本来清冷的眼神更加冷了几分,他从车上拿了一件衣服,半递半扔的给了陆舒云:“穿上。”
陆舒云羞愧的低下头,用他宽大的夹克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直到回了宿舍,肖生墨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陆舒云孤零零的站在宿舍门口,望着肖生墨和尚雯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就如被剜去一块似的,生疼。
生活还是照旧,陆舒云起早贪黑的学习生涯之外,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做额外接的设计活儿,辛苦是辛苦点儿,酬劳还不错。
那天和她跳舞的男人自从被她砸伤了额角后,就再也没露过面,可他写给她的那张纸条却揣在她的兜里,时时刻刻提醒她,要尽快赔偿医药费。
连着赶了几个设计活儿后,终于凑够了一万元,陆舒云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揉了揉背,顺着宿舍的窗户远远眺望。
操场上,男男女女情侣成双,已经十天过去了,肖生墨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她每天都要抽空儿编上几条信息发过去,可那些信息就如石牛沉海般,没有一点反馈。
于小小和刘婷进了宿舍,看到陆舒云呆呆的望着窗外,鄙夷的笑了笑,刘婷故意高声说道:“小小,刚才咱们碰到谁了?a大的校草肖生墨和校花尚雯啊。”
于小小了然的接过话茬:“是啊,同学们都说,肖生墨和尚雯感情融洽,关系更进一步了。”
“……”
陆舒云回过头,只看到于小小和刘婷嘴巴张张合合,耳畔回响着他们刚才说过的话,肖生墨和尚雯,感情融洽,关系更进一步了……
她捂着胸口,胸口已经感觉不出疼痛了,原来,疼痛久了就是麻木,麻木久了,是不是就会忘记了?
她默默的将那一万元放到包包里,紧紧的抱在胸前,下了楼,一路步行往校门外走去,同学们三三两两从身边经过,好事的看到陆舒云就窃窃私语。
“我说她和肖生墨不会长久吧?瞧瞧,还不是被甩了?”
“她拿什么和尚雯比?人家家世背景、才貌哪样不比她强?”
“是啊,要我说,这人啊,还是要正确定位才好,不要妄想着麻雀变凤凰。”
“……”。
陆舒云面无表情的走着,那些议论声虽然刺耳,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错,她和肖生墨的确不相配,她以为少年时的那一点情分便可以长长久久的维系下去,却没想到,时过境迁,人是会变的。
四周的人语声渐渐远了,其实,即便他们在她耳边议论,只要她不过心,便再也伤不到她。
迎面走来两个人,男俊女靓,很登对,陆舒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淡淡的扫过,然后平静的移开,与他们擦肩而过。
“陆舒云?”尚雯停下脚步,最近,她和肖生墨关系更亲近了,虽然没有确立男女关系,但她觉得离那一天不会太远了,迎面看到陆舒云,本想着炫耀一下,谁知,平日里狗皮膏药一样沾着肖生墨的人,此时就像不认识他一样,平静的走过,视线都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