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媒介,自指尖穴位放出,裹在手中物体上,威力巨大。依我猜想,师弟这一招拈花指,只怕也是将体内真气打出,裹在石头上,这才有如此威力,是也不是?”
云菓“嗯嗯”几声,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脸紧张。南宫明灭见他这般神态,笑道:“既然真气能打出,能附着在石头这种外物上,为什么不能附着在手脚四肢、十八般兵刃上呢?”
云菓听他一句话,瞬间便如头上敲了个大钟,登时愣在原地,心里仿佛掀起万顷巨浪。从来只有内力强弱体现在近身肉搏一说,却没听说过将真气裹在手脚兵刃上与人斗争。盖因为真气难以控制,性命相搏、电光火石里又有几个人敢分出一道不小的真气?说不得便是既白费功夫,又露出破绽,落得一个两头皆空的结果。然而一颗石子因为有了真气加持,便产生巨大威力,如果真的能附着在四肢兵刃上,说不得便可以让自身攻击极大提升。他当下不再犹豫,寻了一根木棍,一边使出达摩棍法,一边努力将体内真气由掌中穴位分出,覆盖在木棍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困难之极。只有当真气完全覆盖住兵刃,才能做到自成一体,旋转不息,达到加持威力的作用,否则只能是白白浪费了真气。而没有覆盖住内力的那部分便如同弱点,一经敲打,还要反噬自身,可谓凶险异常。
云菓心中一阵失落,摇头道:“只怕无数前辈高人也想过同样的方法,只是实战操作起来太过困难,所以多少年都不曾听闻过这种攻击方式。”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小弟之前有一福缘,曾在东海日光岩得一老前辈传功。那位老前辈说我体内经脉走向异于常人,是天下少有能继承他武学之人。后来见我品行不坏,便将体内一甲子功力强行灌注给我,这才成就了我一身内力。而当今武林,小弟内力虽然不在顶尖之列,却也所去不远了。方才我想将真气聚集在兵刃上自成一体,却觉得难之又难,依我看来,只怕还需三四倍的内力才能完成。”他撇了撇嘴,“难怪没有人完成这般壮举。这世间哪有普通人能活几百岁呢。”
“不,你这个说法有问题。”南宫明灭摇头,“人体周身经脉皆蕴含了你们武学人士所谓的真气或者我们修仙人士蕴含的灵力,只不过灵力弱的人周身灵力稀薄,而灵力强的人周身灵力浓郁。便如同师弟这般,我虽不通武学,却仍能感觉到你体内浓郁如潮水般的内力。换言之,不是真气不够导致不能完全覆盖兵刃,真气强弱只能影响到真气给兵刃加持的效果罢了。”
“举个列子,以拈花指来说,内力强的人,裹在石头上的真气便旋转如潮,威力不凡;内力弱的人,裹在石头上的真气便只有薄薄一层,对威力的提升很是有限。所以我敢断言,之所以没有武学人士能走到这一步,归根究底是你们没有一套对经脉内力量的控制方法。对真气运用不佳,导致不能随心所欲去操控,这才是你们无法将真气覆盖四肢兵刃的根本原因!”
如果说之前南宫明灭的话掀起了云菓心头的大浪,那么刚才一番言论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刹那间为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一时间震惊、激动、欢喜之色显露无疑。他高兴得狠狠跃起,呼喊道:“原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从今天起便要好好学习如何控制经脉中的内力,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必能将一身内里运转如意。”
南宫明灭呵呵一笑,“你是我第一个好朋友、好兄弟,身为师兄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他说完,手指发出一阵柔和的淡蓝色光芒,悬空点划,竟是在身前写起一行行小字。他一边写一边道:“我虽然想将扶摇凌天诀传给你,但你不是我扶摇弟子,若贸然传授,只怕愚兄日后再无颜面去见死去的师傅和诸多扶摇山前辈。”他微微一笑,顿了顿,“不过扶摇山数千年来收藏无数,这些收藏被历代先祖封成灵光存放起来,二十余年来我也看过不少。我这里有一篇心法口诀,名唤‘离火吞天诀’,取自千余年前一个颇为独特的洪荒修仙大派。之后正邪交战,该派被屠杀殆尽,只留下独门心法为四大宗门所共有。”
“这篇心法虽然不属上乘之列,有些内容却也可圈可点。更为难得的是其由简入深、生动形象、又侧重于对灵力控制的特点。我思来想去,这篇功法在我看来是最适合师弟的了。等一下待我写完,你仔细研读,记在心里。关于口诀中如何摄取天地灵力加以炼化的部分你不用理会,但是关于如何操控经脉中,已经属于自己的灵力的那一部分,你须得反复琢磨。灵力与真气都是人体经脉中的力量,我相信借助这一篇口诀,必能对你大有启发,说不得便能找到如何操纵体内真气的契机。”
他一语说完,却见身前少年满脸泪花。
原来云菓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听风院的家人,便再没有人这般待他了。救他于危难之中且不提起,一路跟随走来,想方设法开导他,鼓励他,听他倾诉,如今不仅处处指点,还用心挑选合适自己的修真口诀、毫无保留传授给他。想到这里,少年抽泣不止。他忽然双膝跪地,声音颤抖:“云菓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三不跪三清上玄院掌门师伯。然而除了听风院家人之外,南宫师兄却是唯一一个叫云菓心悦诚服之人,更是除了听风院之外唯一一个叫我感受到真挚亲情的人!”他深深叩了一首,语气坚决,“这第一叩,因为师兄青年有为、守护一方百姓平安,云菓心中深为钦佩。”他又叩一首,“这第二叩,因为师兄为人磊落,浩然不羁,云菓心中深为仰慕。”然后他又叩一次,“这第三叩,因为师兄待我如兄如父,全心为我,毫无遮掩,云菓心中深为感动。如此三叩首,聊表师弟心中难以言语的情感!”他一段话说完,肩膀也颤抖不已,泪水止不住滚落,打湿了胸前衣襟、滴在身下青石地面上。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南宫明灭却已然了解身前少年的心性。他也不阻拦,也不将他扶起,只继续写指间心法口诀,如此过了半晌才终于将完整一篇‘离火吞天诀’只字不差印在了空中。
他长舒一口气,心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走到云菓身边,身子缓缓往下,双膝而跪与云菓并肩。他面色坚毅,语气肃然,“师弟说佩服我的人品,却不知道我也敬佩师弟的心性。如此赤子肝胆,耿直天然,在险恶江湖中漂泊多年,仍不能泯灭你一颗真挚童心,‘惊为天人’四个字,便是我对师弟你的印象了。”他侧头,目光与云菓对视,抱拳道:“如若师弟不嫌弃,南宫明灭今日愿与师弟义结金兰,日月在上,天道为证,从此荣辱与共,肝胆相照。”
云菓怔了半晌,醒悟过来,心中欢喜不能自己。当下抱拳,正色道:“我云菓愿与南宫师兄义结金兰,日月在上,天道为证,从此荣辱与共,肝胆相照!”
他一语说完,两人相拥大笑,云菓直拍了拍身边青年男子的后背,大声喊了一句:“大哥!”南宫明灭哈哈一声,也重重回拍他的后背,应了一句:“二弟!”二人心中感叹,欣喜。感叹人生百变,多姿多彩;欣喜今日结义在此,从此世间多了一个好亲人、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