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直将他体内真气消耗殆尽,加上之前身受重伤,此时已是眼冒金星,口溢鲜血,面色青白变幻,想来已经到了极限。
不远处四个上玄院弟子目瞪口呆,仿佛做梦一般。这一下攻击去势如雷,威势无匹,若换做是他们,接下这一指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一时心生忌惮,连口水也忘了咽下。
“好……好的很!在一众废柴里,你很不错......”
忽然从尘土中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男声,又过片刻,霍天衡的身影缓缓出现。只见他披头散发、面色狰狞,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胸前白色衣衫破败不堪,哪里还有先前从容不可一世的模样?他身形一闪,忽然隐匿在视线里。下一秒云菓只觉得腹受重击,整个人仿佛被大山砸中,只见霍天衡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教他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脚带着几分灵力,直将云菓踹得五脏也震动,整个人飞射出去,在空中划出十几丈长的抛物线方才重重摔到地上。
这一下简直要了他的命。云菓趴在地上挣扎良久,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一般,胸口腹部疼痛难当,体内脏器剧痛难忍。每一次呼吸肺好像要炸开,每一次睁眼脑子仿佛天翻地旋,他口中不断冒着鲜血,一时间连手指头都没有力量动一动。
霍天衡几步走到云菓面前,满脸嘲笑,一脚踩在满是鲜血的云菓的脸上,呵呵半晌,讽刺道:“你通过拜山又能怎么样?完全不能修行道法的废物,一辈子都只能是废物的命运,千万别想翻起什么浪来。”他微微俯下身,抓起云菓的头发,喝道:“小子,看着我!”
云菓哼哼几声,喉咙也仿佛裂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皮,目光里满是鄙夷哀叹,仿佛是在嘲笑霍天衡作威作福却心无远大,哀叹上玄院四大宗门却有这么一个弟子。霍天衡双眼狰狞,嘶声道:“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似乎有些癫狂“说话,信不信我剜了你这双招子?”手上用力,直将云菓抓得头皮发麻,“小东西,快求我,否则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段。”霍天衡冷笑几声,“我知道你死皮赖脸待在听风院,也知道你和百里师妹关系不错,你如果以后跟着我,我就饶你一条狗命,怎么样?考虑清楚了。”
“噗——”云菓喉咙间发出隐隐笑声,满脸不屑与鄙夷,一口鲜血喷在霍天衡脸上。
霍天衡眼睛一闭,眉头深深皱起,抬起手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渍擦干净。体内灵力流转,口中淡淡道:“那你去死吧。”
“师兄不可。”忽然霍天衡身后传来几个声音。他回头一看,四个弟子面色紧张,微微发抖。那名叫王青峰的青年声音发虚,吞吞吐吐道:“师兄,这小子可恶是可恶,不过好歹拜过山了,如果真的杀了他,只怕风尊首那边不好交待。况且若是影响了你在百里师妹那里的印象,只怕得不偿失啊。”
霍天衡思量半晌,点点头,体内灵力渐熄,缓缓站起身,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对着王青峰说道:“这废物能拜山还是你一手所赐?你过来。”他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云菓,手指向远处,寒声道:“王师弟,过来,把这小子丢到下面去。”
此话一出,另外三个弟子皆有幸灾乐祸的神色。王青峰面色一白,颤颤巍巍问道:“师...师兄......下面是指哪里……”
霍天衡眉头又皱,喝道:“废话,自然是灵道下面。你不是叫我别杀他么?你来,把他丢下去,也算不得是你杀的人。不过这里几万丈高,摔下去,鬼也得再死一次。”他冷笑一声,见王青峰犹豫不决,又道:“王师弟,可别自毁前程。”
王青峰闻言脸色又白一分,挣扎良久,方才慢慢走到云菓身边,淡淡道:“云…云师弟,你死后可别来找我的麻烦…”说完他将云菓拖到广场边缘,只见半步之外,云翻雾涌,山风冽冽,雪峰隐现。若从这里摔下去,只怕有十条命也得归西了。
云菓心中悲伤,脑子虽然晕眩,却仍在心里反复念叨着听风院众人和南宫明灭的名字。他想哭也哭不出来,多少年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完成当年在心中定下的目标。然而天意弄人,在他终于完成那个朝思暮想的夙愿时又将他逼向绝路。他喉咙哽咽,却发不出声,只能在心中默默念道:“其实我云菓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只是…”他呼吸也变得困难,“只是我真的想在临死前再见一见你们,师傅…师兄…百里,你们在哪?如果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他心头叹息一声:“还是不要为我伤心啦,我这一生能遇见你们已经很好了,其实我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们别为我伤心啦!”他忽然有些释怀,脸上慢慢放松下来。
然后他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抛在空中,又向下、向下、向飘满风雪和群山耸立的洪荒大地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