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哈哈一笑,“你这小娃记性倒不错,当年不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现在这幅模样,竟还是认出了老夫。”
云菓一时更是满头乱麻,满腔疑惑,“玉虚剑宗不是天下四宗之一么?这劳什子虚宗剑首又是个什么东西,此人行事妖诡古怪,却更像是邪魔外道了。”
道人桀桀笑道:“玉虚剑宗分为玉、虚二宗。老夫掌管虚宗百年,多年来斩妖除魔匡扶正道,剑法若算作第二,只怕当世还没有人敢称第一。没曾想虎落平阳被犬欺,却被你一个小崽子稀落诋毁,真是天大的不公!”
云菓不怒反笑,哼道:“你这老王八,宰了爷爷一千多刀,又放出只大蛤蟆吞我精血、吸我真气,爷爷便是要将你骂得狗血淋头,连亲娘都不认识!他日若让我寻到机会,也要这么分毫不差招呼到你的身上!”
他耳边忽然传来沈澜平静的声音,问道:“师弟,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云菓点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灰袍道人,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方才一句一句将来龙去脉说给沈澜听。这般说了半晌,沈澜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对面道人。只见他气息混乱,毫无道家浩然之意,双眼一青一紫更是妖异不似寻常,当下点点头,手腕一振,宝剑长吟,冷声道:“辜剑鸣,你心魔入体,受死吧。”
辜剑鸣哈哈一笑道:“小辈,老夫虽然功力大减,但也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我见你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不忍心叫你白白送命。不如就此退去,我也不再追究,如何。”
“取出往生蛤蟆,放开我师弟,一切好说。”
“那不行,小子,你可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如此,只有一战。”
辜剑鸣轻轻摇头,浑身气势突然暴涨,凭空消散闪将到沈澜面前,一掌推出,口中喝道:“老夫通晓八极,道法应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我死吧!”
他掌间八色光芒融合游荡,穿梭空间、干预生死,时而炽烈刚猛,时而变幻莫测,赫然是八种不同的天地灵力。一掌劈下,与沈澜运足灵力的双掌对在一起。只听闷哼传来,沈澜胸口一甜,喷出几口鲜血,整个人后退十余步方才站定。云菓看在眼里,满脸都是焦急神色。
沈澜冷哼一声缓缓道:“你通晓八极,道行却大减,招式威力不足以往万一,否则这掌下来,天下几人能活。”
辜剑鸣冷笑道:“你看得如此明白,也应该知道即便此时,你我之间仍如天上地下,有云泥之别。”
沈澜颜色一凛,倚剑站直,淡淡道:“我已传音上玄院,拖延片刻即可。此时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你。”他当下也不多言,挺剑攻来,宛如出窍利刃,毫不退缩。
辜剑鸣怒气更甚,本来半路杀出个不知好歹的小辈便大为不悦,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道行更是不凡,不声不响间递了讯息给宗门。如果时间一长,只怕真的要出乱子也未可知。当下情形,不说上玄院七大尊首,即便来个长老,恐怕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他思量半晌,打定主意,八种灵力在体内汹涌澎湃,手中擒剑、蓄势待发,声如洪钟喝道:“小辈,看老夫一剑结果了你。”
云菓定睛瞧去,只见道人手中璀璨玉剑冒着八种叫人胆战心惊的灵气,挥舞点刺,势若雷龙,起手只几式却甚是高明。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云菓混迹江湖多年,识得百家绝学。辜剑鸣简单几下,却叫少年瞬间为之倾倒,心中大声喝彩道:“天下竟有这般剑法!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然而思绪一闪而过,他忽然又惊呼不好。眼前二人交战,大师兄沈澜本已处于劣势,这一招接下来,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当下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正焦急万分时,他灵光一闪,哈哈大笑,大声朝辜剑鸣喝道:“老王八,你若敢伤我师兄,爷爷立马自爆泥丸宫!”
他这一声毫无真气可言,灵力也寻不着半点,只是在道人听来却如雷贯耳、心头大震,投鼠忌器间手上动作慢了几拍,连灵力也不如之前雄浑。
破绽一起,沈澜身为年轻一代翘楚,又如何会错失良机?当下剑势一改,电光火石里从辜剑鸣迟疑的空档中刺出一剑。这剑角度刁钻,呼啸而去,如风雷作响硬生生在辜剑鸣身上划了个大口子,伤口虽然不深,却不断冒着鲜血。
辜剑鸣一下吃痛,回过神来反手劈出一掌。沈澜一击得手早已闪将开来,伺机再次进攻。这一掌虽然开山断水,却堪堪擦到沈澜翩翩衣摆,没起到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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