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东风宅邸,她夜夜难眠。
每天一睁开眼就是洁白的家具和陌生的环境,冬妍的接受能力很强,她不排斥这些,可是每次走在走廊上,坐在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冷清。
她披着一块白色的围巾,懒懒的坐在院子的躺椅上,面前立着画架,画架上画的是不远处的一株玫瑰,淡雅的嫣红色,带着莹莹的色泽,色彩鲜活明丽仿佛吸足了露水一般。
她觉得累了,就把笔扔开,懒懒的躺在躺椅上。
东风瑀接近了过来,她听见了,却懒得睁开眼,甚至自由自在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躺着。
在这住了几天,冬妍也大概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纵容。
喜欢吃什么,再麻烦再不便都是要做好的;喜欢买什么,再珍贵再不凡也都是要拿过来的;前几天甚至因为她在店里随意的看了看珠宝就从法国国际拍卖会上以将近一个亿的天价把那晚最美的珠宝,一对坠子耳环给她拿了过来。
她过得越来越随意,对他也越来越爱理不理,即使在他面前也可以闭着眼勾着唇角,明目张胆的消极怠工。
他却只是弯下身给她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顺手把烦扰在她身边的柳絮都扫了过去。
张青守望在门口,沉静的看着这一幕,不说不语。
冬妍睡意惺忪,翻了个身正对着他,带着慵懒的鼻音说:“你不是要出去吗?赶紧走吧。”她睡意正浓,根本没有一丝笑意,刚说完就又闭上了眼。
她真是不知情趣也不会讨好,和她以前不太一样,现在的她不用为生存而担心,活得很自由,在他的世界里可以看到她每一处微笑的投影。
所以他很欣喜,看她慵懒安然,哪怕不怎么搭理他,他也觉得高兴。
何必非要她站在他身边?她就安安心心的在他身后,稳当的微笑,开心的生活,想画画的时候就画画,想吃饭的时候就吃饭,想睡觉就睡觉,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她当然应该这样,他的阿妍,怎么可以不快乐?
沉睡着的她,像只伏在他膝盖上的猫。
东风瑀一向清冷自制,却忍不住俯下身摸摸她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
冬妍全身一僵,蹙着眉头睁开眼看他。
偷香成功的东风总裁心情极好,淡淡笑着转身离开,总算不再让属下等的难熬。
她重重的哼了一口气,不和他计较,其实······冬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过得如此坦然安和,没有自己预想的忐忑将就,大部分是因为,东风瑀对她,真的是包容的。
她曾经很难堪的想过,如果他真的有要她的想法,已经把自己卖给他的她当然不能拒绝。这是她真正想过的情况。
可是这么多天了,他对她恪守界线,偶尔做过的最出格的也就是突然过来抱住她或者亲她一下,冬妍一开始又惊吓又窘迫,后来发现,他是真的没有恶意。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在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