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自然马上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帘幽从小跟着我,他听我的话。”
岳西摇了头:“总之,别让那小子知道我是谁就成。”
“吃饭吧。”把锅里的汤盛了出来,柳画楼将几盘子菜都放在一只大托盘里端着就要上楼,却被岳西伸手拉住了:“端来端去的多麻烦,咱就在天井里吃吧?小风嗖嗖的,吹着凉凉快快的。”
“在院子里吃?”柳画楼不可置信的望着岳西。
春风不渡的后院很小,三面环着浴房,厨房,还有一间茅厕,柳画楼实在不能想象在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吃得下去。
“人不大毛病不少!”岳西不理他,拖着一张桌子出了厨房,摆在了靠近小楼门口的地方:“那些屋子的门都关上,咱就盯着你做的饭菜就好。”
事实上柳画楼果然只觉出了穿堂风的凉爽而忽略了自己是置身何地。
一张不大的方桌,两把椅子,一汤四菜,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如故朋老友。
岳西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抽空将桌上的四个菜挨个儿讲解了一番,从选材,到刀工,再到腌制,以及别具一格的烹饪方法,从她的口中信口拈来,让柳画楼听得几乎入迷!
那些都是他从未想过做法,每一种都新奇的不行,让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时把桌上的饭菜倒掉再备上一桌!
“听傻了吧?”岳西笑嘻嘻地放下了碗筷,她是吃饱了。
此时她无比诚恳的对着柳画楼说道:“这些,算是我的谢礼,多谢柳公子肯收留我!”
“我不要你的银子了!”柳画楼如梦初醒似的说道:“你愿意在我这里住多久都好,我也不收你的银子,只是,你每天教我一道菜可好?”
“傻子!”岳西脸上的笑意柔带着一点点轻松调笑的意味:“你不挣钱还要倒贴小白脸儿,这是傻了啊……”
“你肯吗?”柳画楼借着岳西的话茬眉目带情的轻声问道:“你若肯不再出去乱跑,我就是倒贴也愿意!”
“等我跑不动了时候,你要是还有这个倒贴的想法,我们倒是可以好好谈一谈。”岳西笑着起了身,径自迈步朝着小楼走去。
如柳画楼这样的人,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看不起他,但却是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在商言商。
柳画楼人在欢场,他经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物,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岳西对于他说的话从来都是一笑。
柳画楼猜的没错:她确实不信任他。
在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岳西几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换个住处了。
“小柳啊,我给你买的茶叶你还没喝呢,要不,泡一壶,相公陪你喝几杯……”
岳西的声音自楼里传来,才从屋子里出来收拾的帘幽听见之后不仅咬牙切齿地嚼起了舌头:“什么东西!这是把我家公子当了下人使唤了!你以为你是皇帝老子吗?不知天高地后的玩意儿!”
柳画楼才洗了手,正拿着布巾擦干,听了帘幽的话他立时皱了眉:“看来我罚你的一跪是白罚了!”
“公子?”帘幽端着碗筷愣在地上:“我是心疼您啊……”
“我不用你心疼。”柳画楼声音淡淡地说道:“我能买你回来就也能打发了你,若是你再不安于本份,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帘幽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他实在不明白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和中邪似的维护起楼上那个怎么看都不像金主的穷小子来!
“听见了没有!”柳画楼冷声问道。
“听到了。”帘幽委委屈屈地回道:“我再也不敢了……”
“哼!”柳画楼轻哼一声,不再与之计较,也提步进了小楼。
“才烧了水,等下才能泡茶。”柳画楼一见了岳西便又眉眼带了笑:“只可惜啊,咱们这里只有井水。若是能有些华盖山上的山泉水那才好,泡出的茶甘冽无比,那才是好水!”
“华盖山?”这几个字听着耳熟,岳西从手里拿着的一样儿东西上抬起头来,马上就想起了那是自己住了六年的地方。
她在御道街拦御驾的事,确实有一部分人已然知道的消息。
可这些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行宫里的皇后娘娘。
因此柳画楼看到她诧异的眼神倒是不觉得奇怪:“华盖山在京西百多里以外,是皇家的地方,据说是高的可以伸手摘到星辰,我喝过用那里的山泉泡出来的茶。”
岳西似乎并未认真听他说了什么,她举起来手里的一份还没有拆开的请柬说道:“这是?”
信封上那股子‘兰香’简直能把人熏死,岳西真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