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松涛院的东稍间里,虞老夫人正和几个从边城摔打回来的孙子说话,听到外孙女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得更加慈爱,迭声道:“素素,素素,素素快过来给外祖母瞧瞧。”
霍姝进门就见到一屋子年纪不一的爷们,眼睛微微瞪了下,惊喜地道:“三表哥、五表哥、八表哥、十表哥、十二、十三,你们回来啦。”
一群表哥表弟们含笑看她,年纪和她相当的虞从烈抬起一张俊俏的脸,扬声道:“素素,听说你去云州城玩了一个月,要祖母催三催四才回来,是不是玩野了?”
霍姝给外祖母请安,然后欢快地坐到外祖母身边搂着她的一条胳膊撒娇,听到虞从烈的话,不高兴地道:“你才玩野了呢,我这是去给姑母贺寿的!”
“姑母?霍家的姑奶奶?啧!”
虞从烈一脸不以为意,他自幼跟在这位表姐屁股后头长大,曾一度将她当成崇拜的人,自然也是心疼这表姐的,是以对霍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虞家三少爷虞从信伸手拍了亲弟弟脑门一下,说道:“怎么能这样说话?没大没小。”纵使心里不以为意,也不能表现出来授人以话柄。
虞家虽是行伍出身,可不能做啥都不懂的莽汉。
虞从烈马上作正经脸,不过用眼角余光睨着霍姝。
霍姝扮了个鬼脸给他,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三表哥,边城那边忙不忙,几位舅舅怎么样了?”
虞家的爷们满十岁后,就要送去边城操练,每年在边城待的时间超过大半年。边城不比平南城,那里才是真正的环境恶劣之地,去到那里,压根儿就不是享受的,就算在家里如何千娇万宠,只要去了那里,该吃的苦都要吃一轮,没人能例外。
这样的教育下,虞家的子弟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很少会培养出纨绔子弟。
恰好这个月,这几位表哥在边城待了半年,在下个半年内到来之时,他们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事情,是继续回边城,还是留在平南城,或者外出游历,都随他们。
“那边挺好的,最近没什么战事,他们都很好。”虞从信温和地说。
三少爷虞从信和十三少虞从烈是二房的嫡子,虞家五房都是嫡出,除了虞五爷在京城御赐的将军府外,余者都在平南城或边城。
一群表哥表弟们坐了会儿,便告辞离开了,各自去寻自己母亲请安说话。
虞家的爷们离开后,松涛院安静下来。
虞老夫人搂着霍姝,仔细打量小姑娘的脸,笑眯眯地问:“素素这次在云州城玩得可高兴?”
“挺高兴的。”
霍姝抬起一张明丽的脸朝她外祖母猛笑,笑得老太太心都软成一团。
霍姝将自己在云州城玩了什么、吃了什么等琐事挑一些和老太太说了,最后道:“我给外祖母带了很多东西呢。”说着,就叫艾草抱了一个箱笼过来,将箱笼打开,里头放的都是她特地给外祖母寻摸的东西。
虞老夫人饶有兴趣地凑过来,祖孙俩在丫鬟嬷嬷们无奈的视线中,齐齐凑到箱笼前,亲自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高兴地讨论着。
元武端着煮好的热汤过来,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主子。
这次他随主子来西北办事,事情并不太顺利,前阵子雁城遭遇不明袭击,虽指向北狄所为,可所用的手段却并不像北狄人惯会用的。主子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不高兴的,或许这次来西北唯一的收获,就是主子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对住在平南虞家的那位表小姐非常感兴趣,对她的事情颇为关注。
一个男人如此关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甚至连贴身的玉佩都强行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少年慕艾,那位虞家表小姐容貌昳丽,窈窕淑女,又曾出手相助,有仁义之心,主子会看上并不奇怪。
虽是这么想,不过元武却没办法猜测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他喜怒不形于色,想要揣摩明白,实在很难,就算他们这些自幼便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摸不清的。
所以,他对主子到底对那位霍七姑娘到底抱持着何种心情,仍是不能肯定。
“雁城那边如何了?”
“除了苏城守受了点伤外,其他并无大碍。”
聂屹眯着眼睛看着幽暗的天幕,半晌方才对一直躬身等候的随从道:“让人将雁城看起来,如有异动,直接动手。”
那随从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很快便听到黑暗中传来振翅而飞的声音。
元武走过来,将手中的热汤递过去,说道:“主子,先喝点汤暖身体。”
聂屹接过汤喝了口,鲜美的野菌汤一路暖到胃里。
他一边喝汤,一边看着西北的夜空,神色在火光中晦涩难辩,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元武和扈兴等侍卫安静地立于一旁,并不打扰他的沉思。
“明日回京。”聂屹突然道。
听到这话,元武愣了下,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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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六月份过去,转眼就到乞巧节。
自从进入七月份,霍姝和虞倩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期盼乞巧节的到来。
因为每年乞巧节前后几天,她们不用去南轩斋读书,可以尽情地玩耍,甚至可以去参加平南城每年都有的乞巧节日,穿针乞巧、喜蛛应巧,整个平南城会变得极为热闹。
七月初,虞二老爷风尘赴赴地从边城回来,和他同行的还有长房的嫡长子虞从武,也是虞家这一辈的嫡长孙。
虞老夫人坐在西稍间黑漆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上,欣喜地看着归来的儿子和长孙,高兴地道:“老大、老四他们还好吧?二郎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