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哈哈。”韩澈干笑两声,尤是尴尬。
这虚空子也没发觉,继续说道,“师兄就是师兄,这种阵仗都难不住,那千层镜塔可是翁则境界的长老修炼之所,寻常弟子想进去,那是门儿都没有。
就算是到了格果上层也是白搭,师兄居然不光全身而退,连那诸多阵法也一并给破去了,真是让我们佩服的不行。”
韩澈被说的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那洪水阵、烈焰阵、风吼阵自己一行经过不假,但充其量也就是在故地遗址上路过,组团参了个观,连大阵的面都没见上,连名字都是仨人循着蛛丝马迹左推右敲给推断出来的;
后来好容易见了个金光阵,三下五除二就被搞定了,进了山海图中,从此一路好死赖死挂了无数回,连最后都是靠着捅死自己才“破阵”的。
被山海图像吐垃圾一样“咻”的一声给吐了出来,一路当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如今被人提起,还当做了英雄事迹,不禁脸上发烫,挂之不住。
“呃……且不说这个了,这迟云峰如此险峻挺拔,竟然还不失松柏叠翠,绿意盎然,一路走来更是见了不少的奇花瑶草,珍禽益豸,处处景致不同,俱都美不胜收,当真是一处好地方啊!怎么我从前都不知道?”
“哦,这个师兄有所不知,我带师兄走的乃是一条小路,这路有去无回,虽然觉得未走多久,但当真要往回走却已经离遗寺很有一段距离了。
这条山脉唤作游赞山,幅员八百里,阔野大河丛林山丘俱在其中,草木风貌,物产也是丰富,取得乃是羲和平原的一条灵脉,从这儿翻过迟云峰,往北就是赛蹊地红杉城,往西是栖华城,往东便是彝良城,具都是受着灵脉滋养的,师兄不常出来走动自然不慎了解。”
小喇嘛虚空子倒真是个合格的导游,不住的介绍着。
“哦?原来是这样,”韩澈听见离开遗寺有段距离,心里便有心不自在,却是对喜乐不太放心,又听得那红杉城,便更觉得不妥,连忙问道,“那红杉城不是萨满原教所在吗,晓宇怎会来这种地方,怕不是听错了吧?”
虚空子闻言笑了起来,小手连摆,开口解释道,“师兄误会了,这一带地界尤为广大,却大部分都是原始丛林和大河河口,地广人稀。
因是曦和平原上有那九曲黄河,自古以来定期不定期的便要泛滥,每每洪灾肆虐必要经过这里,摧古拉朽人畜不留逃无可逃,因此少有人居住,只有怪兽森蟒之类盘踞,也如那地狱一般,崇林都被染成血红,所以那河口处便也浑叫做红杉城。
其实离那萨满原教的教门也还有好几千里呢,就算那萨满原教伸手再长也是触不到这儿来,并不相干的。”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说这路有去无回,原来我们竟是沿着河道一路向下游的,直到了这山脉的底部,想不到这水下竟然还有条旱道,我们没被水冲下山来也是奇了,这要是回去,怕是还真要绕个几天几夜呢。”
韩澈呼了口气,隐隐有些不舒畅,也搞不明白司晓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是想着,喜乐回去找不见自己,不知又要发多大的火。
韩澈心下焦急,脚下便自加了力气,他刚刚被碧血螟蚕重塑了肉身,身体比之从前不知强横了多少倍,是以速度自是快如疾风;
谁知那小喇嘛竟然是依旧乐呵呵的,左瞧瞧右望望,脚下却是不停,也不见吃力,竟是比韩澈还快了那么一两分。
又走了数个时辰,两人已经临近了那迟云峰的峰顶,时值傍晚,繁星初显,隐现在袅袅雾气之中,别样的晶莹,还不等韩澈看清四周景物,虚空子却是麻利的寻了一处山石让韩澈过去。
“便是这里了,师兄且在此等候,我这就去唤晓宇师兄前来。”
虚空子说着,一个闪身已经转到了山石之后,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袖口中忽的就窜出一点火光,随风化作一缕青烟,直冲天穹,“啪”的一声爆开,姹紫嫣红。
“这是玩的什么玄虚?”韩澈心头疑窦顿生,忙要发问,可是话只说了半句,就戛然而止了。
就在那烟火划亮天空的一刻,他忽然发觉四周竟然兀自移动了起来。
仿佛是一块块巨大的积木,被推动着旋转着,无穷量的氤氲紫气被那移山转岳的大力撺起,自地平面翻涌冲击上来,又只在半山腰便纷纷停住,滚荡不休,如那浊浪排空,气势恢宏;
韩澈站在中心,感觉脚下的山峰也同样在转动、行走,只是颇为的平稳,难以察觉,人之于山,是如此的渺小,便如那蚂蚁之于大树,孤雁之于苍穹,深陷其中,五行旋转,犹如混沌,便是四方八极具是不知。
看着那移山转岳的画面,韩澈的眼神已经直了,他终于远远的看到了远方的情景,却是一下子,深深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