崦嵫长老微眯双眼,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诸葛智笑笑,“次仁有次仁的打算,却未必是我等所愿,我二人为外人,再多恩怨我们不管。
只是你们和次仁之争已近白热,现在却先就输了一招,往后日子不会好过,你也该明白,一旦被其夺了红杉城,你所有恃的什么‘血脉单传’也就成了泡影,一样要随劫化去,既然如此,何不就索性成全了机缘,留条后路。”
“这是次仁让你带的话?”崦嵫面色阴翳。
“是,也不是。”诸葛智诚恳道。
“怎讲?”
“次仁让我拖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尘埃落定,到时再要交易,成与不成也就都不打紧,便是你要回去救援,只怕也晚了,更难了百倍;
而现在,我可以把这剩下的时间给你,只要你同意交易!至于你们和次仁怎生争斗,就与我无关,你可以考虑。”诸葛智的语气愈加平和,似是胸有成竹。
崦嵫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入定,又仿佛是不愿再做计较。身后遂火尊者等人皆是茫然,不知二人究竟是何意,只如云里雾里,听不分明。
“轰隆!”远方又自传来巨响,却是源自北方。
众人警觉,连忙转头观瞧,便见红杉城外一色的血红将天空映得如同末日,数百只奇大如云的火红灯笼齐齐发出诡异的光芒,围成一个奇怪的图形,犹如一条长河,联通了一十八镇与牟聂两地,将整个红杉城都困在中央。
随着那灯笼越升越高,光芒也自越来越盛,渐渐传来“咚咚咚”的擂鼓之声,鼓点悲凉,悠远,便如无数的冤魂齐齐的哀叹,满腔痛愤俱都包含其中,如此的真切,竟然在这迟云峰上也能听得清楚。
每一声,都让人心中沉重一分,悲痛一分,恨不得五体伏地,放声大哭。
鼓声不疾不徐,一声沉似一声,一声悲似一声,终于有人忍不住这悲怆的鼓点,跪了下去,嚎啕大哭了起来。
遂火尊者面色铁青,连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齐楚战战兢兢的凑到身边,低声问道,“师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出现这些灯笼和鼓声。”
遂火尊者恨恨的咬了咬牙,低声喃喃着,“黄河恶阵按三才,此劫神仙尽受灾。九九曲中藏造化,三三湾内隐风雷。谩言阆苑修真客,谁道灵台结圣胎。遇此总教重换骨,方知左道不堪媒。九曲黄河大阵!这一局,我们输了。”
齐楚听不清,只见遂火尊者的脸色阴得像要落下水来,这得斗着胆子再问,“什么?九曲黄河大阵?那是什么?为什么说我们输了?!”
遂火尊者看了一眼齐楚,叹息一声,还是解说道,“此阵乃上古巨阵,只是一部分曾在商末封神一战中现身。
据传当年三霄娘娘为报其兄仇,借六百力士于西岐城外摆设九曲黄河恶阵,困阐教十二仙于阵中,消其顶上三花,散其胸中五气,大放光芒,直至原始亲自出手,才被破了此阵。
道家记载中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可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号称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
而这,还仅仅是截教演绎和改造的一小部分,截教出自上古巫门,而这秘阵正是巫门古阵,至于原本的面貌,已是无处可考了,本尊也是偶然自本门秘典中见过布阵条件,却无阵图。
想不到,这全本阵图竟然是落在古苯的手里,居然还真有人能摆得出来……”遂火尊者望了一眼崦嵫长老,后者却只是闭目凝神,如此大的动静却似是充耳不闻一般,全不见反应。
遂火尊者捏了捏人中穴,感到这红色的阳光分外的刺眼,他继续对齐楚说道,“这阵是天地极恶之阵,借用天罚之力,乃是先取一千零八有大功德之信徒活祭,生生的扒骨抽筋。
你看那灯笼、战鼓,具是由活剥下来的整张人皮所制,那笼骨、鼓槌是人的肋骨和腿骨,灯笼里的蜡烛,乃是肉身炙烤所得的尸油提炼,邪异非常,以此法活祭,赞魂无法逃脱,永生永世被封印在器物中,成为活器;
布阵人要先按阵图以三千六百五十根血竹布成九曲黄河的阵型,再擂响活器战鼓,以活祭信徒的大怨力引来天罚,阵内有雷劫不断的轰击,随后于阵中点亮此灯,便可通达九曲黄河,引来阴煞河水。
你看那水中,尽是千万年来枉死黄河的人兽尸魂,凶厉狂暴的程度却是不输于任何的邪魔妖兽,更别提其中玄之又玄的阵法变化……
唉,此阵现在出世,就算布阵之人发挥不出百分之一的威力,其中也没有那混元金斗、金蛟剪、惑仙丹、闭仙诀之类的东西,恐怕也称得上是当世第一凶阵了,我所知不过如此了……”
“师叔,我看那阵中的方向是红杉城啊……难,难道说,古苯那帮喇嘛还敢偷袭山门不成,那里可是有百越和矢公两位长老驻守啊,他们……他们是疯了不成?!”
齐楚心中也自慌乱,只是三位紫衣长老在他的眼里那境界已达天人,他却从来就不曾想过有人竟敢在两位长老联手的情况下硬闯圣地。 “难道,难道这大阵真的是如此厉害?!”他的心中有些恍惚。
遂火尊者冷哼了一声,却不答齐楚,仍然兀自言语道,“早知次仁老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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