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此来,为的只怕不是刺杀,而是取物吧。”
青木狠狠的攥了攥拳,勉强的压制住奔腾的杀意,冷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所谓九黎遗物,虽然流传甚远,但究其实质各处说法不一,此物为何人所留?究竟几件?各为何物?下落如何?最为重要的,是此物到底有何作用?世上能说清单单其一者也不过仅有寥寥几人。此物原与九黎无关,却因九黎部族而闻名,因为最早记述乃是一部《巫咸三卷书》。”
“《巫咸三卷书》?!”
此话一出,确实三个声音同时发出了疑惑,妲怛扫了一眼韩澈和司晓宇,望着他们面色古怪微微皱了皱眉。
他继续道,“不错,此书原为九黎大巫所编,汇集巫族秘法奇闻,洪荒之后即已失落,再不可考。而部分拓本却是被留了下来,一分为三。公子敢于在此时力抗天下,手里必然是有着凭依,那该是至少两件九黎遗物,而想要染指更多,三分之一的拓本显然不够。而另外的两份.......
他顿了顿,看了看青木的脸色,见其并无异状,这才继续道,“一份就在宁玛红教了!红教曾为密宗之尊,与九黎诸部纠葛百年,直至九黎举族失踪,诸多谜团也先由红教所起,红教得这拓本三分有一并不算秘密。圣君为公子苦寻的应该就是此物了吧。”
青木死死盯住妲怛的眼睛,好像是想从他那黑色的瞳孔中解读出什么。
“胡说,”青木道,“孤不知什么《巫咸三卷书》!”只是他的眼神却分明不是否认。
“哦,”妲怛笑道,“既然圣君不知,那小僧只有一话,藏域密宗,看似孤立,各个偏安一隅,弱小不堪,但风雨百年,历经武道激流冲刷屹立不倒,必有其道理,正如潭水之深,地下多有暗河,暗流涌动,却不如那洪流大河,波涛汹涌全在表面,倒是更亦浑水摸鱼。”
“哦,这是何意?”青木双眉一扬,沉声问道。
“昆仑!西楚少主也必知道,那最后一片拓片,甚至是数件未出世的九黎遗物,就在昆仑,昆仑势大,自视也极高,傲然睥睨,除了那从不出世的崆峒,从不将外门入其法眼,更将天下视为己物,但孰要知盛久必衰,正要借此事将其拉下马来,方可图之。少主不图昆仑,而先削弱掣肘道门的藏域,岂不是本末倒置,如若真与密宗争个天翻地覆,纵是得胜,圣君和少主又要拿什么来力抗昆仑?!哼!倒是生生送给人家一个斩妖除魔,匡扶济世的名头!”
青木的手心有些冒汗,“小师傅有何妙策。”
“哼,圣君何必问我,昆仑自视再高,总归也是道门,不可能真的超脱事外,不理道门生死,圣君不是已经做得很好!”妲怛的嘴角扬起邪异的笑,“只是还差一把火而已,也许,普陀论剑就是个最好的契机。在此之前.......”
妲怛吹了吹手指,“杀,杀到他露头为止。”
青木脸色大变,妲怛这话说得已经不能再露骨。就连韩澈和司晓宇都是心中一凛,暗道这孩子好生的歹毒。
“不错,少主正是此番计较,逼不出昆仑,一起皆是妄谈,只是有一样,中原佛门已然站了出来,你那么确定藏域不会出手?”
“哼,”妲怛冷哼了一声,“藏域如若有心出手,圣君认为今天你们还逃得出来?!”
青木不说话了,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妲怛就那样眯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
“那,你要什么?”过了许久,青木才恢复了常态,沉声问道。
妲怛摇头,“自是不与圣君冲突,我等凭岸观潮,只取风景。”
“哼!”青木冷哼了一声,他自是知道这孩子说的铁定不是真话,可是此时追究却也没有意思。
青木道,“小子,你确有几分小聪明,只是在这修者圈中,佛道妖魔,盘根错节,谁又没有点自己的心思。杀戮场中,永远看的还是拳头,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今天我不杀你,明天别人未必就不愿动你,火中取栗从来都不是上策,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妲怛嘿然一笑,“那就多谢圣君提醒!”说着已是深鞠了一躬。
青木轻哼一声,一扬手无数惨绿的妖蝠卷起疯疯癫癫的清元禅师,两人已是共同消失在残阳中。
“小师傅,你那么聪明,你说那刺杀生根长老的真的是我师兄吗?你说……你,你怎么了?”其缘的情绪很低落,看着青木和清元远去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的不安,他想找妲怛问个究竟,可是话问了一半,却是呆住了。
随着青木的离去,笑容渐渐在妲怛的脸上凝固,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向韩澈的一双眼中满是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