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麒苗寨的议事殿。
走马灯似的来报已经让包括左护法在内的诸人有些麻木了。而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使者抖得却是越来越厉害,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才能引来这么一大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瘟神。
偷眼望着左护法那黑得如同锅底的脸和似乎随时可能吃人的表情,这穷凶极恶一辈子的精壮大汉心中油然升起一个念头——要学好……
学好,才有好报!
“轰!”
麒麟山剧烈的摇晃着,吊脚楼发出生涩的“吱呀”声,尘土飞扬。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到了‘九龙门’吗?那一层直通罡风层,难道他们还能逃出来不成?!”座下的一位蛊师霍的跳了起来,惊恐叫道。
“唉!”梁长老重重的叹了口气,“敢闯麒麟山,看来是小看了他们!这修为可不像是几个娃娃,难道是什么巫门前辈,修得返老还童?!”
“哪有这种事!”赛长老嗤道,“除了那传说中的魏摩隆仁,巫族早就销声匿迹,就算出来,也只不过就是扯大旗作虎皮!高手,哼,那湘西赤堰,黔北千侗也说有巫门高手,你们谁真正见过,月鸷苗寨那个巫女,不也一样!”
“话虽如此,但这批人来历确实有些古怪,据说期间还有个西疆的小喇嘛,这西疆最近似乎和魔门、道门有些扯不清,搅得一滩浑水,如今出现在这里……”梁长老心思细腻,见识也广,不无担忧的说道。
场中一时静默。
“眼下形式,诸位可有主意?”左护法沉声问道。
“这……”在座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觉得棘手无比,若是让这些人闯过云梯,那按照祖制,就真得将他们视为上宾待之,且不说这些人刚刚打杀了左护法的手下,就是那假绮月,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尴尬自不必说;但有心作梗,一时间也是想不出个主意。
左护法见诸人态度暧昧,相互推诿,心中不悦,又将目光落在了梁、赛两长老身上。
这两人对望一眼,还是梁长老开口道,“护法还是稍安勿躁,其实让他们上山也并不是什么大事,祖制在先,却也有个机动灵活,若是那假蛊女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在做应付也有个由头。”
他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只是给左护法宽心。
左护法深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刚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脚步快速而沉稳。
左护法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坐正了一些,果就见一人挑帘走了进来,这人身穿紫金长袍,头结华冠,正是初时麒麟山下与韩澈对峙的中年男子。
见这人行色匆匆,表情严峻的冲了进来,座下诸人都是一惊,忙起身行礼,口尊“范护法”,但这人理都不理,径直的就迈步到了下跪的黑衣使者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说!你是怎么惹上这群人的!”范护法咬着牙问道。
使者先被左护法吓,现在有轮到范护法,早就已经吓得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嗫嚅,“范,范护法饶命,护法饶命!”
“范护法,你是不是看看这是在哪?!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左护法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居高临下盯着范护法。
范护法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哼了一声,将黑衣使者顺手抛在地上,他也不计较左护法的言辞犀利,长叹道,“我也不瞒你们,我与那群闯山者中的一个交过手,”他的语声一滞,眼睛扫过在座的诸人,最后却是落在了左长老的身上,“我输了半招!”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场中诸人又是齐齐跳了起来,如同屁股底下是一堆火焰。
赢过黑麒苗寨大护法半招,这意义已经不用多说。
“翁则!”梁长老长吸了一口气,双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就连左护法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那先前第一次的碰撞就是你们打斗所致?!”左护法问道。
范护法点了点头。
他虽历来与范护法不睦,但对于这位老护法的实力,那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不愿承认,却是稳稳压了自己一头。他也知道范护法敢这么说出口铁定是没有动用全力,可不是不要忘了,对方随后还要闯麒麟山,那留力的程度只怕是更大。
这样想来,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从范护法手下讨得便宜,当真已经非人了。
“那第二次莫非是九龙门被破?!”他的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范护法叹气。
“‘黎巫魔裔’的传说自古就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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