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时一身冷汗地退下,谷悠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尽是深思。
急匆匆地联系完谷家的人,阿时便去了毓秀宫的小厨房,想要那些东西给谷悠澜清清火,正想着该拿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一个清亮的嗓音响起:“阿时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阿时一怔,转过头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芙蕖呀。”
芙蕖,便是上次被韶七给迷晕之后用她的身份,进入皇宫禁内的人。
原本赫连轩在查到她头上之后,想要直接弄死这个差点害了自己的小宫女的,可是不知道谷悠澜是怎么想的,竟然为芙蕖求了情,并在那之后把她安排到了小厨房来,似有重用她的意思。
别人不知道,但阿时却是最了解谷悠澜的人,自然明白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芙蕖露出马脚,明白她是谁的人而已。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安排的注意芙蕖的人却始终没有发现她与任何人联络的蛛丝马迹,而且这小丫头又肯吃苦耐劳,长得也不怎么漂亮,踏踏实实的,很多人也都对她有了点好感,觉得那些事不过是巧合罢了。
阿时冷眼看着,却不得不说这芙蕖的演技当真是好。若说她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她是不信的,但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破绽,倒也是不容易。
况且,芙蕖纵使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又能如何?
心里这样的想法转着,阿时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淡淡地说了几句,然后便端着汤走了。
芙蕖看了一会儿阿时的背影,微微垂下了头去,眼中泛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竺宁和颜绯尘算是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两人都整理好,坐在桌前吃午膳的时候,便听说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本来我还觉得谷悠蕴有点不对劲,想要试探她一番,结果没想到她就这么跑了?初夏,你们知不知道跟她私奔的人是谁?”
初夏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谷悠蕴私奔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是那个跟她私奔的人却是没有一点消息,好像是有谁特意把他保护了起来似的。
颜绯尘看着竺宁依旧有些累的样子,心中对拿这种消息来烦她的初夏有了几分不满,不过看她那个关心的样子,似乎谷悠蕴还挺重要的,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她讨论道:“谷悠蕴这事儿有点蹊跷,背后定是有人谋划,就是不知道那谋划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竺宁点点头,她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那人也算是神来之笔了,这么一件算是谷家的私事,摸不着头尾,却偏偏引起了长安城内勋贵的关注,他所谋之事,必定不小。
“是有人要对付谷家?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颜绯尘让上前服侍的红袖等人退下,亲自给竺宁盛了一碗汤,看她自在地接过喝了起来这才说道:“无论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暂时莫要轻举妄动。一会儿我去书房,跟他们商议一下这件事,无忧,你莫要太过伤神。”
竺宁听到他这么说,一时之间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低下头喝汤了。
仿佛没有察觉她的不对,颜绯尘倒是吃得很开心,见她默默地喝完了一碗汤,似乎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也便放下了筷子,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对了,无忧,今天我那几个比较得力的手下都来了,一会儿你与我去书房见见吧。还有陌桑,也被少柳叫过来了,正好我们一会儿过去安排一下。”
竺宁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颜绯尘这是要把他们两个的势力一起合并的意思,想了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
现在这样各自为政,确实是在有些地方做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夫妻了,便无须再这般行事了。
“好,一会儿我与你一起去。”
初夏听到他们的话也是眼睛一亮,得力的手下,那不是说明齐铭也来了?正好,她又手痒了呢。
此时,正在书房里和少柳打嘴仗的齐铭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涌上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他们好不容易躲过别人盯着靖安王府的暗线,没暴露身份地进来,莫非,这王府之内,还有危险不成?
少柳看着这家伙的样子,心中突然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段往事,不免多了几分了然。
看样子,韶七那个小丫头,在这王府之中,倒也不无聊嘛。
与靖安王府里和谐的气氛不同,正往长安城行来的一辆马车上,一个美貌女子正骂着赶车之人:“你们到底行不行啊?都已经晚了一天了,再多晚两天我们就可以直接回荆国了。”
车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赶着车,那女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放下了掀起的帘子。
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响起,在雪中留下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