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李默抱着朴刀蹲在土墙旁,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心里一通的牢骚。
按理说,此时他应该跟赵五痛快地坐在暖香阁里喝喝清茶,听清倌人唱唱小曲什么的。
可是,就在他跟着赵五一脚刚迈进暖香阁的门槛,都没来得及细看粉楼内的莺莺燕燕时,就被衙役马六儿给喊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老爷要升堂。
威严公堂上,给七姨太画好眉妆的县太爷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耐心听完嫌犯老汉的呼冤和失女苦主的哭诉,当即拍板定案,让赵五和李默去嫌犯老汉家土墙下蹲守,看老汉说的是否属实。
至于为什么是让李默和赵五去蹲守,理由更简单。
人是他俩锁来的,必须负责到底。
蹲守蹲守,那就得蹲着死守。
因此,李默和赵五硬是从戌时蹲到了亥时,直蹲的呵欠连连。
趁着蹲守的空档,李默没少从赵五嘴里套话,算是基本对这个架空的时代有了初步的理解。
这里约摸是南宋,可当权的帝王却不姓赵。赵五说的含含糊糊,李默也不怎么关心。毕竟山高皇帝远,打听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李默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这具身躯的信息。
他脑海里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如果不是穿来就一身的衙役行头,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身穿过来的。
而赵五对于李默原身的评价,只有三个字:不清楚。
赵五说李默是一个月前才来的镇江,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从未讲过来这里之前的生活。
大家又都是大咧咧的汉子,他不提,自然也没人稀得问。平日里一起站堂巡街,相处的倒也算融洽。
因此,此时的李默心里满腹牢骚,郁闷连连。
别人穿越,要么身份金贵,要么金手指巨粗,偏偏他成了连名字都烂大街的小衙役。
生活如此悲催,让人如何面对!
“眼瞅着都快子时了,咱们还是回吧!”赵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那个老汉肯定是胡诌的,走吧走吧!”
“可大人不是让咱们蹲守么?”李默下意识地问了句。
赵五晃了下疲累的脖子,拽着李默站起来,“是啊,咱们不是蹲守过了么?啥也没发现,走吧,收工咯!”
“哦,”李默正要走,突然看到土墙外远远走来两道人影,赶紧一把把赵五给拽了回来,“等下,有人来了。”
赵五被拽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半蹲了下来,抓紧朴刀猫着腰往外看,“谁他妈半夜不睡觉,出来瞎逛,啊?吓老子一跳!”
他们就蹲守在嫌犯老汉家的院子里,隔着半道土墙看出去,外面就是白天那片空地。
此时月朗星稀,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那棵异常粗大的桃树,疏影婆娑的傲立在溶溶夜色里。
“人呢?在哪儿?”赵五火气有点大,大晚上的,瞎逛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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