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法力已离体而出,将秀秀的脑袋包裹起来,只需轻轻一下,便要将秀秀的脑袋变成一滩骨渣肉墨末。
不二面色一沉,也顾不上楚执之怒会牵连自己,当即迈出一步,挡在秀秀身前。
秀秀眼瞧不二的举动,鼻子登时一酸,积攒了经年的诸般委屈、难过情绪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看着不二的背影,心中暗道:“不枉我为了救你,堕入陆盈魔掌。有你今日这一挡,我便是立时死在这里,也不会有半点遗憾。”
“原来还是一对情深义重的寻死鸳鸯,”楚执冷笑一声,问不二,“你以为你是大帅的弟子,我便不会杀你?”
不二道:“我二人为何冒死前来,前辈听几句有何妨?”
“晚辈不怕死,”秀秀一步迈到不二身旁,与他并肩而立,“晚辈怕的是,降世营一败涂地,诸位前辈苦心谋划付之一炬,我们再无回天之力!”
楚执面上露出意外之色,“你知道我们的计策?”
秀秀道:“大威营设了一日空城计,营中将兵都来此设伏,是要打喀则一个措手不及。”
楚执道:“喀则守将蛮斯重已中伏身亡,城中紫角三去其二,降世、大威两营数万修士大军压城,岂有失败之理?”
“既然我军稳操胜券,”秀秀道:“前辈何须再往喀则去?”
楚执道:“你只需说,我军为何会一败涂地便好了。”
“我们本不会败,但前辈若是执意前往喀则,事情就不好说了。”
“照你的意思,本将倒要成了一大罪人,”楚执面色一冷:“你若是信口开河,必叫你血溅当场。”
秀秀道:“本营大军压城之时,何尝不是角族人孤注一掷之时?我料定,角族人很快要对我们的补给线出手了!”
便将先前与不二所作分析细细与楚执讲了一番。
又道:“前辈现在赶去喀则,也未必能立刻攻下喀则。若是后勤补给因前辈离去而断。前方将士如无源之水,必被角族人一网打尽。”
“退一万步讲,我们没有赶在塔尔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喀则。但若是后勤补给无忧,双方便还是均势,不至于一败涂地。大不了,再重新来过。”
楚执想她说的不错。
但他也有一定要尽快攻入喀则的理由。
第一,喀则城越早拿下,军功越多。他和李云憬开宗立派的机会也就越大。
第二,按照林安皮卷的预测,喀则古城马上就要开启了。在开启之前,必须赶到喀则城里,才能进入古城。只有进入古城,才有可能找到让李云憬彻底摆脱邪欲的法门。
这般想来,他根本不必再听眼前这黄毛丫头再说什么。
他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但我更相信我的推测。昆比山脉的每一寸土地我都探查过。根本不可能有紫角藏身。”
“况且,”他说:“你怎知我此去喀则,便不会是压垮喀则城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罢,一会长袖,踏云驾雾,扬长而去。
(三)
秀秀从怀中掏出一个符箓,一挥手,忙冲楚执投去,很快便追了上去。
楚执随手接过也不看,只往西遁,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远方。
不二问秀秀这符箓是什么。
“几句话,”
秀秀道:“只是最后试一试,万一楚执回心转意呢?”
她眼见楚执仍是执意离去,心中真是大失所望。
站在驻地门口的林中,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想着不久之后,一定会出现的角族伏兵,还有根本无法应付的紫角,心里头乱成一团。
不二却道:“楚执是走了,但补给线的危机还在,我们得有个应对之策。”
秀秀道:“你信得过我?”
“你说呢。”
秀秀心中大喜,就这一瞬间,只觉得全世界都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应对之策倒是有,”她说道:“但只怕难办了。若只是赤角带头来犯,怎么也好说。若是真的紫角突然杀出来,昆比再无天人境修士,我们如何应对?事到如今,不如让各只飞舟尽快分散开,分成数十小队,分别赶往喀则。这样一来即使真的有紫角来伏,也说不定能逃出几只。”
不二点头说好。
秀秀又道:“但你我凭什么叫这些飞舟听我们的话。”
不二苦笑:“想来只能靠我假传军令。我这大帅弟子的身份有时候还是好用的很。”
秀秀道:“若是角族人没有伏击,又或者角族人只有几个赤角而已,但因为我们分散力量,被角族人逐个击破,你可要犯大错了。”
不二心道,这一战过后我远走高飞,李云憬能找得到我么?
便笑说不碍,又说:“你大概不知道,楚月将我们的飞舟改得面目全非,威能大不一样,有一处空间阵法还能再装承许多东西。”
“果真如此?”秀秀大喜,“如果只放灵石——”
不二笑道:“只凭我们这一艘飞舟的承载力,就够降世营支撑不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