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拄拐棍的老汉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澈四顾,发现大壮耷拉着脑袋站在麦场的一个角上,快步走过去,看着他手臂上的新伤很是疑惑:“大壮咋啦?”
大壮看是李澈,又耷拉下脑袋,嗡嗡道:“被俺爹打啦。”
“又咋啦?”
“这不叫人吗,俺爹嫌俺敲得响,把妹妹吵到啦,俺爹吧俺抽了一顿,锣也被收走啦。”
“..........”
李澈一阵无语,这倒霉催的,一天挨三顿揍。
里正良长终于气喘吁吁的走到麦场,往前一站,村民们停下议论,齐齐妄想里正。里正大口吸了口气。
“今日小老儿去县里走了一遭,有令下咧。”说着掏出一张文书念道:“如今突厥再次犯边,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现令:杨家铺子府兵二十三人,明日午时集结待命,不得有误。”
里正话音刚落,下面炸开了锅,这日子没法过了,刚消停了几年,过了个太平日子,这战事又起,有人发愁,有人恨。可谓各种姿态。
“李澈我决定了,我要去当府兵,战场杀敌立功...”
李澈惊讶的看着大壮,很意外,很想给他说你才十一岁...
没等李澈说出口,一记重重的巴掌落在了大壮的后脑勺上,疼的大壮一腔豪情变成了嚎叫。
“怂货,我老王家就你一个小子,你去了谁给我养老送终,你个不孝的玩意,跟我回家,看我不抽死你...”听到儿子的豪言壮语,大壮他爹准备好好教育一下他。
大壮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爹身后走了,李澈看着这悲催的娃,摇头叹息。
“你摇个啥子头,咋地你也想去当兵?”
李澈扭头看到自个爹正双眼闪闪的瞪着自己:“我的理想是读书,读了书作学问,完事赚好多好多的钱,盖栋大房子,多娶几个婆姨,生他七八个娃,等娃长大了,和婆姨一块数钱玩......”
李老汉听着儿子的理想刚开始很欣慰,越听脸越黑。
“爹,您脸色不太好,肯定是光棍那么多年憋得,等有钱了,再给您娶个婆姨糟蹋糟蹋...”
李琦呆了一下,勃然变色,脱下布鞋:“糟蹋,受死吧瓜怂。”
满麦场的人纷纷侧目,看着李琦追杀村中才子,人人脸上露出又惋惜有想笑的样子,很纠结。
大唐实行府兵制,军府所在有地团,兵士不能随便迁徙出界;平时务农,农闲练武,有事出征,服役期间,府兵本身免除课役,但军资、衣装、轻武器(弓箭、横刀)和上番赴役途中的粮食、均须自备。每一火(一火十人)还得共备供运输的马六匹(或用驴),即所谓“六驮马”。一有战事对农民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杨家铺子的府兵们一大早就急赴训练场地,虽说今年收成不好,置备了战备,家里的生活更低下了一层。但精神面貌还是有的,上得战场多砍几个脑袋,立了军功,得了赏赐,日子也好过一点,只是不知还有几人能够回来。村口送行的妇人,遥望很久不愿归家,更有的轻泣起来。
李澈懒洋洋的躺在河边的银杏树下的草地上,双臂枕头,仰望着天空的白云和飞鸟,呼吸着上辈子从未呼吸过的清新空气,无比的惬意。
你说他没心没肺也好,没有同情心也好,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打仗总要有人去,有人死,既然反抗不了,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十岁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