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忽然寂静,众人停下动作,脸色渐渐阴沉。几十道目光忽然集中在钱大福身上,仿佛一群择人而噬的狼。
钱大福一愣,一块碎石突然飞来,“啪”地打在他胳膊上,随即有人吼道:“杀了这个为富不仁的禽兽!”
“对!杀了这个纵妻**畜生!”
“此人盗墓***连畜生都不如!”
……
顿时群情激奋,大小石块向钱大福砸去。钱大福又连挨了几下,顿时羞愤交集,抄起一根木棒吼道:“我日先人,老子跟你们拼了!”就要冲上去。
几个伙计一把将他按住,劝道:“掌柜的,忍忍吧!你现在被他们打死了,官府都管不了……”石子飞来,砸在他们背上,砰砰闷响。
“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呀……”钱大福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打得好,打死这个借钱不要的伪君子!”一声清脆的大笑响起,一旁山石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拿竹棒的女乞丐。
“对,打死这个伪君子!”众人纷纷附和,石头更加密集。
钱多多大怒,冲上去扯住殷空竹的袖子质问道:“你就看着我们被打死,是不是!”
殷空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要是心甘情愿被他们打死,我也没办法!”
钱多多的小脸早已苍白,嘴唇一阵颤抖。殷空竹哈哈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红尘如沼泽,金钱如粪土,是不是很想远离这无边苦海?”
说话之前,一块拳头大的石子迎着钱多多打来,他杏目一瞪,吼道:“有种你就打死老娘!”竟然硬是不躲。
樱空竹眉头一皱,没有出手。眼看这块石头就要打在她脑门上,一只粗壮手掌突然探来,一把捏住了石头。
殷空竹绣眉一皱,喝道:“小子,这里轮不到你英雄救美!”
钱多多一惊回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银衣少年正向她微笑,顿时眼睛一红,“哇”地大哭出来,一头撞入少年怀里。
殷空竹皱起眉头,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陈岳随手一扬,石头破风飞出,“啪”地打在一个壮汉胸口。
“噗—”壮汉身子剧震,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一愣,一个瘦高青年随即吼道:“杀了这个钱家帮凶……”又是一块石头砸向陈岳。
陈岳眉头一皱,看向钱府家丁喝道:“钱家白养了你们吗!再敢伤人者,杀!”说着随脚一踢。脚下一颗石子破风飞出,“砰”地打在瘦高青年脑门上。
瘦高青年身子一震,仰头栽倒。全场一片寂静,上百人无不颤抖,瑟瑟后退。钱家的伙计胆气略壮,纷纷抄起棍子看向来人,眼中战火熊熊。
陈岳拍了拍钱多多的后背,微笑道:“看见了吗,这也是人性,你已经‘聚气’,也可以做到。好好跟空竹前辈修炼,你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的家人和朋友。”
钱多多点头,却仍然泣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只有你们是坏人,他们才问心无愧。”陈岳笑了笑,正色道:“你要是有空竹前辈的修为,谁是坏人,你说了算。”
“嗯!”钱多多感同身受,重重点头。
殷空竹眉头一皱,沉声道:“小子,有你这样渡人的吗?”
陈岳摇了摇头,看向她问道:“前辈口口声声说要渡人,请问何处是彼岸。”
殷空竹眉头一皱,一时却说不出来,脸一沉问道:“你以为呢?”
陈岳迎着他明澈的目光,傲然道:“心之所在为此岸,心之所往为彼岸。前辈口口声声要渡人,可知人们心在何处,欲往何处?”
殷空竹愣住,盯着陈岳脸色一阵阴晴。陈岳接着说道:“以前辈的修为,只怕还渡不了她,最多教她一些造船御风之法。去往何处,能走多远,全凭她自己造化。”
殷空竹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又摇头叹道:“你如此慧根,只可惜……”
“天地不仁,岂能厚此而薄彼。”陈岳笑了笑,正色道:“为了晚辈的事,二位周师兄颇为不平,势要今晚和对方争个高下,又恐对方人多势众,想问问前辈的意思。”
殷空竹不禁打量陈岳,只见他虽然穿得衣冠楚楚,气质内敛却似一块纯净的璞玉,一时竟有些看不透这少年的内心,不由好奇。沉吟片刻,她缓缓点头:“你既然称他们师兄,就不用再称我前辈。看在你的面子上,此战我可以出手。”
陈岳心中一喜,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两个“神境”大能,就算孙迪想耍什么花样,也翻不出浪来。不过听对方的语气,似乎还有条件,于是抱拳道:“不知师姐还有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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