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
众汉子发呆听听,小孩子不懂事的哈哈顽笑,只有几个怕事的娘们儿,有那么点忧心忡忡,到底还是不当回事的。
都有句话是说,千金之子不垂堂,反过来讲,这人命越贱人,可能就活的更苦,但是那些够不到的人,得是多闲的心思,才来害你,所以这些小百姓,未必就比那些官府斗心的老爷活的短命。
众人等了片刻不多时,老太爷把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要宣布众人散了,赶紧去把田地里的收成料理了,也好安心。
就有的眼尖的孩子,童言无忌的喊了句:“着火了,好大的烟火……”
众人闻言抬眼而看到远远地界浓烟滚滚。
白村和鹿村相距不近,可是也算不上多远。
虽然谈不上唇亡齿寒的近邻,但也是常来常往的远亲。
所以都是乍然一惊。老太爷刚刚说要出事,鹿村就起了这么大的火,离得老远都能见亮,这约莫不是烧了半个村子才有的光景?
众人心下猜疑,一阵嘀咕如蚊蝇繁密响起,底下上岁数的老人不确定的猜测道:
“不是遭了贼人,烧火杀人吧?”
旁边听到的人,都是皱着眉头不知骂谁的嘀咕一句:
“他娘的,咱这边拼死拼活求个吃饱的去处,哪里有能勾到贼人的东西?”
不知道是在反驳老人,还是在自己安慰。不过从这论调一出,底下人群更加嘈杂。
众人眼中都带着那么点惊恐,仿佛那远处能零星见的火光,下一刻就要烧到自家一样。
随着底下人有些乱起来,老太爷往前占了一步,挥手喊道:
“都不要乱,各家的壮实汉子先出去打探下风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土匪不土匪的,八字还没一撇么……这地窖既然已经收拾出来,就看看哪家哪院子的女人孩子还没过来,都赶紧找过来躲着,这地方僻静,就算真的有事,他们也一时片刻找不到。”
随着老太爷几句话喊出来,人群总算平静几分,有的汉子主动站出来,不顾自家小心眼娘们的拽阻,就自告奋勇要出村。
李祀走出来对着旁边的张牛道:
“张牛叔,还麻烦你挑拣几个壮实的,去乌村和草村和村民知会一声,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商量,也是好过散起来独自扛,不说别的,咱四个村加一起,也有百十多个汉子……
退一万步讲,就是没事,鹿村出了这么大的火,咱也得去照应一下……”
“哎,晓得了……”
张牛闻言点头,叫了几个相熟的人就走出人群。
看着张牛不推辞的干脆利落,李祀也暗暗欣慰,冲着那几个还没动行的男人道
“几位大叔,切记别进鹿村,以免有个什么好歹,就在村外近处找找,有没有出来的村民,什么事情也一问便知,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全村那多人没一个出来,基本也就是有数了,几位即刻回来就是,犯不上再冒什么风险了…咱谁的命不金贵…”
“还是李小郎你说的有理,我们这就去了……”
人群忙乱走动,唯有那位活了八十多年见了风雨的老太爷还有些沉稳,看着比自己还有气定神闲几分,指挥众人疏散排队,安定人心的李祀。
心中在这焦急境况下,也是有着几分得意和欣赏,到底还是听着自己看好的孩子。这村长他也不是做不得。
老太爷抬眼瞅了瞅满是大火的鹿村,心下暗暗有了个大胆想法。
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叫嚷道:
“李家小郎,你家那女娃儿,和夏草母女呢……赶紧叫过来才是……大家凑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李祀闻言扫过人群,果然未曾发觉这三人踪迹,和老太爷告知一声,就冲冲奔忙去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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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祀家的小院子,被小凉找来的夏草母女坐在那里喝水,并不知外面如何乱。那个妇人仔仔细细打量着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小凉,心中喜欢惊艳之外,还总是有那么点遗憾。
虽说自家女儿脸上毁容,她从一开始就不去想能够让李祀这等俊秀懂事的孩子当女婿。可是这一二年瞅着两人亲近,心底还是有那么点小小不切实际的奢望。
而此刻那么点奢望就随着小凉这女娃烟消云散。
一个从夫妻子女走过来的妇人,实打实的说,倒也觉得这女娃和李祀那好心孩子最配。
至于李祀算不算高攀,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痴痴念念等了自家男人十年的女人不懂。
只是觉得从来面对自家小草那恐怖毒疮脸蛋,还能和她这个当娘的一样,真正去温暖怜惜的孩子,怎么都该有好报。
想着想着,这妇人看着半躺着的小凉,就有点看自家后辈小媳妇一样。
小凉一身灰白色麻衣,宽大,抬手间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小臂,如白瓷脂玉。
目眩神迷。
两只眼睛假寐一样,偶尔睁开一点缝隙。像是秋天泉水中的一点涟漪般漂亮。
看看这方寸小院子。机巧布置,五十七道,道道夺命。
低头瞅着自己一双雪白小手,精致无双。其实有些小自恋的小姑娘,心情愉悦,在那妇人眼中,就是个绝美孩子,在金色阳光下,有些慵懒的躺着,那深深的小酒窝都盛满了暖暖的温度。
小凉轻轻吐出低不可闻的一声吴侬,软软的好听。
“杀人乃下等小术,然,偶尔用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