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从前时曾做过渡草庵里景云师太的寄名姑娘,在那处呆过两三月。
彼时正是她春风得意时,性子不是一般二般的活泼,那景云师太偏又是个见不得人笑的,每回逮着她不做功课到外边耍着顽儿,便二话不说将她锁进禅房,里边除了茶水便是一些劳什子佛经,她又是个实在闲不住的。这一来二去的,将那诸如《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妙法莲华经》、《大方广佛华严经》、《地藏菩萨本愿经》统统吃了个遍。
待后头顾嬷嬷牵着她的小手回府的时候,她还是满脑子浆糊的“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等佛语箴言。
饶是这般教化,慕言春这冥顽不灵的性子也没收敛得多好,她佛法学得不多好,好歹将那些个歪门算道的本事学了个浅浅入门,她摸着历本子来算,想着四月初七这日不错,正巧巧那歪眼和尚选的那个黄道吉日正是四月初七。
慕言春不过随手一算,这歪眼和尚却足足闭在客房闷了五六日才算出来。她倒不是说这和尚是个如何沽名钓誉的,只是私下里觉得他这五六日过得兴许格外滋润。
这回她带着莺儿、八哥儿几个丫鬟出来,见了这和尚一面,只瞧得他比初见时圆润了足足一圈。
寻常人说的一句话,在佛家看来却有许多重离奇的意味,就譬如脑满肠肥这句吧,在佛家看来便是和蔼可亲,最广为人知的例子应是个法号弥勒的佛祖,另一层意思便是这身材愈圆润,便愈显得佛光普照。
慕言春不晓得自己这番理解已经同佛家歪了万儿八百里,她瞅瞅那歪眼和尚肚子,只觉得他愈发“佛光普照”了。
这法会不如慕博庸所愿的隆重热闹,请了这么一个高僧来,他也不怎么情愿请别家过来瞧瞧热闹,只叫赵管事低调地办,给罗氏图个开心便好。
慕言春赴宴素来极有章法套路,除了少数看不过眼的特意拖上一两个时辰,其余多半是掐着点儿来的,不早也不迟。
这回她正巧晚来了半个时辰,还算是来得早的。
除了慕芩雪这一劳模顶着满头簪子四下里陪着慕博庸乱蹿,其余的或多或少都来迟了一些,隐晦地表达了对罗氏这场法会的不感冒。
来得早了有一个好处,可以自在到四处逛逛。可也有一个坏处,便是逛久了容易闲得慌,更别说在自个儿家里这寸土地里逛,慕言春闲走了片刻,便寻个地儿自个儿歇着了。
她一面捶着腿,一面瞧着远处她那舅舅舅妈腆着脸上去跟罗氏讨好说笑,这府里人不怎么待见罗氏,这两位却将她看得如珠似宝,每年循着机会回府都还得特意往她那处拜会一趟,像是见着什么大人物一般。
往年她们多半先是去拜母亲的,寻个托词讨些银子,如今也只能往罗氏那处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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