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动作也并非一日两日的筹谋之举,她将那和尚请进咱们侯府,给二妹妹盖了一个克亲的帽子。今后若母亲有个什么万一,那所有人都会将过错算到二妹妹头上,压根儿不会怀疑到她那边去。”
“她这一举之下,便可打消两个敌手,便不说咱们湘君院了,只说二妹妹……她可是府中嫡女,正室所生的女儿,她还是这靖安侯府世子爷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若是二妹妹有了那么一个克亲的名声,您说旁人会如何看待咱们府上的世子……”
“够了!”光是听至此处,慕博庸便已然怒火盈胸了。
慕芩雪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可她说的愈有道理,他面子上便愈挂不住。
江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便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而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甚至方才还真动了心思,被那和尚一番话诓得差点儿将自个儿亲生女儿送了出去。
光是想想,他便觉得羞愧得不敢再看慕言春一眼。
更何况此事还关乎府中世子,若慕言春名节受辱,那慕晋临必不能独善其身。
如今府中正室之位空缺,若他不娶个续弦,便只能抬上一个姨娘,如今罗氏身子再不能有孕,自然坐不了这个位置,而仲氏性子和软,更上不了台面。
底下的那些侍妾还有陪房丫头就更上不了台面了,仔细算算,偌大一个侯府,能用的便只江氏一人。
若她真是怀着这般心思,那她这个女人便太可怕了。
他与她同床共枕十多年,竟连她的半点心思都没摸着,甚至在今日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这府上最和善可亲、识人心肠的温柔娇花。
光是想想,便令他觉得后怕不已。
这事实在不是一桩小事,纵然慕博庸已然信了慕芩雪的话,却也不能听信她一家之言,以免因此冤枉了江氏。
他唤来贴身小厮,叫他派人去岚山寺查查那和尚底细,又将外边伺候的丫鬟叫了进来,命她叫人去各院通知一声,令他们酉时到大堂候着,有要事公布。
一番话下来,将慕博庸说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心中暗暗后悔今晨竟将那和尚送回了岚山寺,若是他稍稍耐下性子请那和尚到府里住上一日,如今也就不必这般麻烦地再去请了。
慕博庸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看慕芩雪那不依不饶的严肃模样,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你经了这么多事儿,一定累了吧?先回湘君院歇歇,若此事果真是那江氏所为,我必不会姑息她,定会给曼枝一个交代。你且宽心。”
“父亲,雪儿不累,可以在此处陪着您。”慕芩雪还是有些不放心。
慕博庸皱了皱眉,“你且回院里歇着罢,累坏了便不好了。”虽是关怀之语,可语气却透着十分强硬。
慕芩雪面色微微一滞,她此前只见过慕博庸这般神情同别人说话,那时她居高临下地站在慕博庸身侧俯视那些人。
竟未料到有一日她竟会见着他这副神情,是对着自己。